明煙跟在臨平身後出了劇組,遠遠地瞧見鬱寒之黑色賓利車停在樹蔭下。
正午陽光燥熱,她撐著遮陽傘,見劇組外有賣水和冷飲小攤子,眼睛迸發出一絲亮光。
“臨助理,你先去,我馬上就來。”
臨平紋絲不動,垂眼等在一邊,開玩笑,要是明煙小姐跑了,他就要獨自一人麵對鬱總無窮怒火。
明煙跑到小攤位上,買了兩盒解暑冰淇淋,然後走到賓利車前,敲了敲車窗,徑自拉開車門,上車,衝著後座鬱寒之燦爛地笑道:“今天運氣真好,劇組外麵居然有賣冰淇淋,海鹽香草口味特彆好吃,你嘗嘗?”
男人坐在寬敞車內,從堆積文件中抬起頭,鳳眼幽暗地看著明煙以及她手上兩盒冰淇淋。
她隻是卸了妝,精致嫵媚小臉瑩白如玉,粉黛不施,衣服和發髻都還是劇中扮相,長發挽成靈蛇髻,廣袖羅裳,清靈又仙氣。
明煙見他不接冰淇淋,顯然是沒有那麼好哄,烏黑大眼睛一轉,挨著他坐下,笑盈盈地說道:“我古裝造型是不是很好看?”
“一般。”男人冷淡地說道,薄唇抿起,車內氣壓極低。
明煙臉上笑容有些維持不住了,她都買冰淇淋討好他了,軟硬不吃?連她美貌也不管用了?
上車金牌助理嘴角抽搐了一下,鬱總還真是死鴨子嘴硬,拍戲時候看眼睛都不眨一下,這叫做一般嗎?
“先生。”臨平坐在駕駛座上,低低地說道,“肖宇是北城肖家二公子,正兒八經紅三代,他爸他爺爺,叔叔伯伯都是從軍,軍中地位不低。肖宇入圈多年一直0緋聞,沒有任何黑曆史,跟他家庭背景有關。肖家管教極嚴。”
肖家?似乎是聽說過。鬱寒之鳳眼眯起。
“你們查肖宇做什麼?”明煙微微緊張,一言不發就查人背景,嗯?霧草,要是哪天跑去查她底細,查她小時候時候,那她不得當場去世?
“你很緊張?”鬱寒之清俊眉眼染上一絲薄怒,隻是查一下肖宇背景,她就這麼緊張?明煙對那個小白臉真上心了?
她一貫對長得好看男人沒有抵抗力,想到之前肖宇握住她手腕一幕,鬱寒之閉眼,伸手擰了擰皺起眉頭,將躁動血液強壓了下去。肖家是紅三代家庭,明煙生母和養父都有犯罪記錄,絕對嫁不進去,何況她本身名聲也不是很好聽。
看樣子要趁著剛剛發芽,掐斷小姑娘念想。
“沒有緊張,我隻是有些驚訝,他居然是紅三代,進娛樂圈蠻任性嘛?”明煙立馬眨了眨無辜大眼睛,青蔥如玉手指靈巧地剝開冰淇淋,遞給鬱寒之,笑盈盈地說道,“我特意挑,你快吃嘛。”
聲音嫵媚,帶著幾分撒嬌嗲意。
男人麵無表情地將冰淇淋塞進了車上小冰箱裡。
“不要跟肖宇走過近。”
明煙伸出小手撒嬌地握住男人乾燥溫暖大手,輕輕搖了搖,彎腰笑道:“我就是跟他拍幾天戲嘛,你今天嚇到我了,我都不敢演了。”
俊雅斯文男人掰開她手,冷淡地說道:“你若是坦坦蕩蕩地演戲,自是沒什麼,如此這般心虛,心裡有鬼?”
男人鳳眼幽深,深不可測,看明煙心裡發怵。她確實有意跟肖宇交好,但是絕對沒有半點男女之情呀,她隻是想給自己找條後路而已,想把肖宇處成男閨蜜、哥們、姐妹也行啊。
若是換了彆男人,她早一腳踹了,還溫情脈脈地哄著?明煙見他鐵石心腸,小嘴嘟起,伸手繼續拉著他手,被男人甩開,繼續拉,繼續被甩開,如此反複,她深呼吸,看向坐在駕駛座臨平,說道:“臨助理,你幫我找林姐,說我下午請假,不拍戲了。”
“好。”臨平早就如坐針氈,聞言二話不說下車去找林雯。
見電燈泡走了,明煙仰起精致小臉,不再拉他手,而是一把抱住男人勁窄腰身,將小臉貼在他滾燙胸口,嬌嬌地說道:“你不要生氣嘛,要是我哪裡做錯了,你說,我改還不行嗎?”
鬱寒之猝不及防被她這樣嬌柔一抱,聞著對方身上幽香,呼吸一窒,擰起眉頭鬆了開口,語氣依舊十分冷淡:“說起來,我與你也並無關係,你做錯什麼,也輪不到我來說。”
明煙一聽這話知道他氣得不輕,又納悶又委屈,完全不知道他哪來這麼大火氣,不過小命捏在人手裡,是必須要哄,還要溫柔不知廉恥地哄著。
“我爸從小就隻知道給我錢,旁一概不管我,我知道我腦袋笨,常被人取笑是草包美人,你彆介意呀,以後你說什麼我都聽,真。”明煙說著,將小臉在他懷裡蹭了蹭,撒嬌地說道,“我喜歡你,隻喜歡你一個人,隻聽你一個人話,好不好嘛?”
鬱寒之被她這一抱,一撒嬌,怒氣已經消了大半,再聽她說喜歡他一人,隻聽他一人話,內心不知為何湧上絲絲甘甜喜悅。
也是,她年少無知,喜歡新鮮事物和新鮮人,小姑娘都是如此沒有定性,以後他管再嚴一點就好。
男人伸手輕輕摸了摸她發髻,沉聲說道:“你不笨,隻是沒有人教你而已。肖家在北城極有背景,紅三代家庭不是普通富商,你與肖宇走太近。不出三日,你生平事跡全都要呈到北城桌案上,你養父生母那些事情會被調查清清楚楚,對方想封殺你輕而易舉。”
鬱寒之專挑了嚴重說,肖家在北城勢力不小,但是口碑不錯,做事極有分寸,況且他也不怕肖家,隻是怕明煙真跟肖宇因戲生情,到時候就麻煩了。
多少明星演員都是因為合作戲,戲裡戲外分不清,最後假戲真做?
“那我就跟他保持距離。”明煙見他聲音和緩了許多,內心喜悅,繼續蹭著他胸口,說道,“反正我跟他演戲,都是把他想象成你,上午你一來,我就忍不住想看你,然後就怎麼也入不了戲,哎,演那麼差,現在整個劇組人肯定在嘲笑我。”
明煙情話一籮筐地往外撒,立誓要撒齁甜,哄得鬱寒之不知今夕是何夕,順便看能不能把劇本稍微改點回來。
昨晚她才去找鬱寒之對戲,今兒劇本就改掉了,用腳指頭想也知道其中貓膩。
吻戲可以刪掉,她反正也不想真跟要處哥們男人接吻,怕關係變質,更何況昨晚被鬱寒之那樣吻過,她小鹿亂撞,一點都沒有膩呢。
不過其他戲份,她還是希望不要過於清水,想把這對CP演不留遺憾。
鬱寒之此刻哪還有半點怒氣,一聽明煙是把肖宇想象成他才能演,心口被熨燙舒舒服服,難怪昨晚她要去找自己對戲,原來是想找感覺。
“不會有人敢嘲笑你,慢慢演,不急。”鬱寒之淡淡地說道。
“可我演技真不行嘛,要不我每天晚上找你對戲?你覺得OK了,第二天我就這麼演?”明煙嬌俏地仰頭說道。
“嗯。”男人唇角上揚,眼底寒冰融化,看來晚上對戲還是要對,替小姑娘把關。
“歐耶,那我就不擔心找不到感覺了,不過你以後彆來劇組了,劇組那些女藝人整日都想釣金龜婿,你都不知道劇組多少女人眼睛黏在了你身上,以後你不準來。”明煙說著,語氣凶巴巴,奈何長得精致又漂亮,毫無殺傷力,猶如在撒嬌一般。
“好。”男人垂眼,以後讓林雯事無巨細地彙報,今日要不是氣暈了頭,也沒有時間來劇組,如今鬱雲停還在替他開國際會議呢。
“去換衣服,我送你回家。”
“嗯。”明煙甜甜一笑,立馬下車去換衣服。
臨平和林雯等在外麵,見她安然無恙地出來,猶如見鬼了一樣。
這就出來了?眼睛都沒紅,還笑眯眯?
林雯趕緊給她撐著遮陽傘,佩服五體投地:“小煙兒,跟姐說,你怎麼出來?”
之前鬱少那架勢,她都懷疑明煙要被打斷腿,沒打斷腿也應該被壓著狠狠欺負一番,沒到晚上爬不出來,結果這才半個小時就出來了?
明煙得意地揚起下巴,暗搓搓地將手心汗擦掉,高深莫測地笑道:“秘密。”
哎,為了哄鬱寒之,她都被自己話惡心壞了,原來他吃軟不吃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