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裡,山裡大風呼呼地刮著,明煙被十幾歲的小女孩拽著在山裡狂奔,一路淨鑽各種灌木叢,她跑到雙腿漸漸失去知覺,手臂和臉被沿途的樹枝刮的火辣辣地疼。
後麵追趕的聲音漸漸消失,明煙跑到嗓子都冒青煙,想停下來休息,見傻大姐還一個勁地往山裡鑽,她咬牙拖著雙腿跟了上去。
手機丟了,沒辦法報警,她也沒有辦法指責救她出來的少女,隻能將希望寄托在她身上,希望傻大姐對山裡的情況熟悉,帶她躲好。
今夜發生這麼大的事情,劇組的人可能一開始會有些混亂,一旦他們反應過來,很快就會采取措施。
她隻需要等著救援就好,隻希望彩月等人沒事。
“等,等一會兒,好像沒人追了,包。”明煙上氣不接下氣地出聲,從背包裡取出手電筒來。
幸好她混亂之中抓住了自己的背包,她有強烈的憂患意識,隨身的背包裡會帶一些防身的工具,其中就有手電筒。
她怕黑,之前因為被追趕的恐懼大過了對深山的恐懼,此刻後麵漸漸沒了聲音,山裡又黑又靜,遠處隱約還能聽到狼叫聲,明煙嚇得臉色發白,打開手電筒,總算是能看清前方的道路。
這一次傻大姐沒打掉她的手電筒,隻是放緩了速度,好奇地摸了摸冰冷有些重量的手電筒,然後拉著明煙爬到了山腰處,扒開洞口的樹枝和枯草,爬進了裡麵的洞穴裡。
這是一個極小的洞穴,明煙用手電筒照了照漆黑的洞裡,忍著土的腥味,爬進去,將傻大姐抱到了懷裡,然後又謹慎地將洞穴口的枯草和樹枝遮好。
傻大姐好奇地玩著手電筒,一會兒開一會兒關,明煙按住她的手,低啞地說道:“不能玩了,會把壞人吸引過來。”
她買的手電筒是聚光的,能照到十幾米遠的地方,而且亮度高,在漆黑的山裡簡直就是一個靶子。
傻大姐悻悻地關了手電筒,然後窩在她懷裡累得睡著了。
明煙也又渴又累,身上的冷汗早就被風乾了,全身都疼,她也不敢碰,檢查了一下包裡的東西,發現隻有一瓶200毫升的礦泉水,幸好有高熱量的巧克力和牛肉乾,數量也不多,餘下的就是繩子、日記本、劇本等等零碎的東西。
不過能有這些東西她已經很慶幸了。
傻大姐很快就睡著了,還發出細細的鼾聲,明煙不敢睡,渾身都緊繃,側耳聽著外麵的動靜和山裡的狼叫聲,五指攥緊,迷迷糊糊地睡去。
這一睡就陷入了紛雜的噩夢之中。
她一個人在深山裡奔跑著,黑暗在後麵追趕,似乎有一個誘惑的聲音一直在耳邊喊道:“阿煙,阿煙。”
*
拍攝現場發生火災,這可不是小事,明明劇組燒的是道具,隻有濃煙沒有火光,怎麼就鬨出了火災。很快大家就發現火是從另一邊燒起來的。
這火不是他們放的。誰喊的取水救火?
他們劇組的設備是齊全的,有大把的滅火器。
“大家都彆慌,拿滅火器滅火。”包星拿著喇叭喊道,“不要走丟了,打電話報警,再打個火警。”
劇組的老戲骨都是人精,見情況不對勁就開始清點人數,有人報警有人打火警電話。
彩月跌跌撞撞地找了一圈,焦急地喊道:“導演,明煙不見了,你們誰看到明煙了嗎?”
“沒有。”
“剛才我還看到她坐在旁邊休息,一眨眼就不見了。”
“沒看到明煙。”眾人紛紛說道。
“導演,有幾個女演員也不見了。”
這一下,眾人都發現事情不對勁了。
包星一聽好幾個女演員都不見了,尤其其中還有明煙,嚇得臉色發白,拿著喇叭喊了幾聲,沒聽到回應,立馬讓小胡給投資商爸爸打電話。
鬱寒之夜裡一直沒睡,劇組每天都會彙報拍攝的進度,明煙的戲份應該今晚殺青,不過這是最後一場夜戲,可能要徹夜不能睡了。
男人微微皺眉,想到她徹夜辛苦拍戲,自己自然是睡不著的,煮了杯咖啡,打開窗戶,感受著偏遠小城市的山風和寧靜。
臨平睡到半夜接到副導演的電話,嚇得連忙爬起來,拖鞋都來不及穿,急急地敲門進來,說道:“鬱總,劇組那邊打來電話,說村裡失火,好幾個女演員都不見了,包括明煙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