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大掌灼熱,目光深濃如墨地看著明煙。
明煙深呼吸, 沒有看他, 對著華姿冷冷說道:“七歲那年, 我不該在晚上拽著你進山,否則也不會給你機會, 讓你把我推下陡坡, 一病就是大半年。”
推下陡坡?病了大半年?鬱寒之聽得心口都有些發顫, 她那時才七歲呀, 那樣小小軟軟的小少女。
華姿見她真的想起來了,反而不害怕了,瘋狂地笑出聲來:“沒錯, 我是推了你, 我後悔當年怎麼就沒推第二下。不過無所謂了。明煙, 你真可憐,你為了他, 大半夜發瘋往山裡跑險些丟掉了一條命, 結果鬱寒之把玉章給了我, 認我是救命恩人?你真是天底下最可憐的人。”
“還有你,鬱寒之, 你害她險些丟了性命,還回來找明家報仇?真是可憐又可笑,你們兩這輩子都不可能在一起。”
華姿瘋狂的笑出聲來,笑著笑著就哭出聲來。為什麼明煙要想起這一切?為什麼要打碎她所有的美夢,為什麼不給她一個朦朧美好的少女的初戀?
華姿哭的傷心, 鬱寒之則如墜冰窟,渾身冰冷地看向明煙,鳳眼皆是悲傷:“是你?”
明煙睫毛輕顫,沙啞地說道:“小時候的事情了,年少無知的時候總會做些傻事,我自己都忘了。”
男人頎長的身軀隱隱顫抖,大掌死死地攫住她的手腕,內心被絕望淹沒,無法想象七歲的小明煙摔下陡坡,無助地躺在地上時的絕望和恐慌,也不知道他要怎麼做,才能救回他和明煙的愛情。
他寧願她一直是那個自私的,驕縱的,不可一世的明煙,也不要她為了救他而傷害到自己。
鬱寒之陰沉地看向崩潰的華姿,眼底皆是深濃的戾氣,這才是她最狠最毒的一招,吐出當年的真相,讓他跟明煙永遠也不能心無芥蒂地在一起嗎?
好毒的女人。
“華姿,你太壞了,你小時候居然還把明煙推下了山,你不是人。”彩月在一邊聽著兩眼淚汪汪。
“我不是有意的,是她非要拽著我進山,是她自己沒站穩摔下去的。”華姿被刺激地叫道,雙眼通紅。
“鬱總,藍熹來了。”臨平皺眉說道,看向華姿的目光也隱隱不善。真是蛇蠍心腸。
華姿聞言,渾身僵硬,抹掉眼淚,站起來,擠出笑容:“藍熹,我知道你一定會來的。”
藍熹站在門口,高大英俊的麵容閃過一絲的冷漠,剛才他們的對話他全都聽到了。
“對不起,我是來找明煙的。”藍熹冷漠地說道。
華姿臉上的笑容僵住,不敢置信地看著他,上前抓住他的手臂,歇斯底裡地說道:“為什麼?你不是說從小喜歡我嗎?要一直跟我在一起嗎?為什麼來找明煙?”
藍熹臉上被她撓出幾道血痕,見她情緒失控,麵露不忍,說道:“我喜歡的是以前堅強勵誌,高傲如同小仙女一樣的你,而不是現在一身戾氣,滿心算計的蛇蠍女人。華姿,你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
華姿被他這般不留情麵的話刺激得失聲痛哭出來。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走到了今天這一步,她隻想想像明煙一樣,成為人群裡的那個焦點,為什麼,明煙輕輕鬆鬆就能做到,她卻始終都做不好?
“她變成今天這樣,藍熹,你就沒有責任嗎?”明煙在一邊冷冷說道,“你若是真心喜歡她,也不會眼睜睜地看著她一錯再錯。當年不喜歡我,你不會明確拒絕,喜歡華姿,在利益麵前也可以舍棄掉她。一個是自私自利,一個是精致的利己主義者,誰也不比誰更高尚。”
明煙說出心裡話,內心無比暢快。藍熹就是這樣的人,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看似溫和實則比誰都冷漠。
藍熹臉色蒼白,竟然無言反駁,以前他確實想娶華姿,畢竟藍家在南城是第一世家豪門,不需要聯姻,後來華姿被明和平收為養女之後,娶她更是錦上添花的事情,直到明家敗落,華姿身份曝光,一切都猶如脫韁的野馬一樣,失去了控製。
這樣拖著拖著,他再也找不到年少時心動的感覺。
藍熹被懟的一臉菜色,站在一邊不說話,華姿在一邊哭著。
鬱寒之被炒的頭疼,臉色鐵青,冷冷說道:“既然事情水落石出了,就按照流程走。華姿你收買記者和李桂花,在網上四處散播流言,對明煙的聲譽造成巨大的損害,法庭見吧。”
華姿嚇的渾身發抖,鬱寒之要是想整一個人,絕對會讓人求死不能,見男人態度冷漠強勢,明擺著要為明煙討公道,再見藍熹站在一邊一聲不吭,她頓時絕望地看向明煙:“明煙,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你真的要告我嗎?你還搶了我22年的身份。”
明煙見她楚楚可憐的模樣,突然就想到了夢裡的自己,那時候她也孤立無援,隻是她付出了生命的代價,而華姿則是自作自受。
“華姿,每個人都應該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她偏過臉,淡淡地說道。
華姿楚楚動人的表情收起,雙眼滴血地說道:“明煙,你媽偷盜是事實,我手上有證據,你要是告我,我就告她,你已經害自己的養父進了監獄,還想害你生母進去嗎?有雙雙坐牢的父母,你還能混娛樂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