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載想了想,又道:“你若是尋到機會,就在陛下麵前提一提德妃娘娘......”
德妃娘娘已經好久不曾承寵了......
趙鬱答應了一聲,告辭離開。
當今天子慶安帝正在垂拱殿與幾位閣臣議政,他的親信延福宮總管太監白文怡走了進來,湊到慶安帝耳畔低聲道:“陛下,端懿郡王在文德門遞牌子候見!”
慶安帝一聽,眼睛一亮,不由自主就笑了:“宣他到延福宮進見!”
又忍不住道:“阿鬱這孩子,都兩年多沒進京了!”
內閣大臣都是人精,見狀便尋了個理由,在丞相武應文的帶領下退了下去。
慶安帝有些坐不住,待閣臣們一退下,便也起身去了延福宮,專門在延福宮等著趙鬱。
趙鬱進了延福宮,先規規矩矩行大禮。
慶安帝看著跪在大紅地氈上磕頭的趙鬱,不由笑了:“小崽子,還不過來說話!”
趙鬱一抬頭,笑容燦爛:“是,皇伯父!”
他走了過去,
慶安帝一見趙鬱就歡喜,含笑打量了趙鬱一番,道:“你這孩子,兩年多不見,長高了,也更有男子氣概了,嗯,也更俊俏了!”
趙鬱微微一笑,在白文怡親自安排的錦凳上坐了下來:“多謝皇伯父誇獎!”
慶安帝笑眯眯隻顧看趙鬱,口中道:“阿鬱,你還沒有用晚飯吧?陪朕一起用吧!”
說罷,他示意白文怡:“文怡,你親自去傳晚膳!”
白文怡知道阿鬱愛吃什麼菜肴。
趙鬱陪著慶安帝用罷晚膳,又陪著他品茶閒聊。
慶安帝一邊品茶,一邊看趙鬱,見他衣著素樸,便道:“阿鬱,最近是不是手頭有些緊啊?”
趙鬱抬頭看慶安帝,燦爛一笑,露出了可愛的小虎牙。
他可是特地穿這件樸素的衣服來見皇伯父的!
慶安帝一看就明白了,見他笑得可愛,如同初夏的陽光和清風,心中更是心疼和喜歡,便也笑了,吩咐白文怡:“文怡,你去朕的私庫支八千兩銀子過來,銀票就行!”
若是直接賞銀子,就太惹眼了!
白文怡出去之後,慶安帝這才和趙鬱說道:“阿鬱,朕可是聽說你常和慶嘉長公主的老三白佳寧,還有胡春鶴家的老五胡靈一起玩,這兩個都是紈絝子弟,你可彆讓他們把你給帶壞了!”
趙鬱:“......”
他忍不住笑嘻嘻道:“皇伯父,說不定人家長公主白駙馬兩口子和胡大人夫婦更擔心呢!”
慶安帝:“......你這孩子太實在了,朕看你是千好萬好,你這樣的乖孩子,怎麼可能帶壞彆人?!”
他又苦口婆心道:“銀子朕有的是,不敢多給你,就是怕你跟著他們學壞!”
趙鬱最會哄慶安帝,不著痕跡地轉移了話題,順勢提起了韓德妃:“皇伯父,我母妃好多年沒見德妃娘娘了,心裡特彆惦念,臨行前還提到呢!”
慶安帝看了趙鬱一眼,然後吩咐白文怡:“派人去宣德妃來延福宮伴駕。”
趙鬱湊到旁邊整塊翡翠挖成的攢盒裡看了看,挑選出最完美的一枚桂州小蜜桔,剝了皮,掰了一瓣自己嘗了,然後把剩下的遞給了慶安帝:“皇伯父,很甜,你嘗嘗!”
慶安帝接過來,一瓣一瓣慢慢扯著吃了,果真很甜。
吃完小蜜桔,他開口問趙鬱:“你如今跟著誰讀書?”
趙鬱又拿了一枚小蜜桔剝皮:“就是王府家學裡的先生,姓李,是一位舉人,四書五經也都通曉。”
慶安帝眉頭微蹙:“胡鬨!你是堂堂郡王,怎麼能跟著一個落第舉人讀什麼四書五經!你又不用參加科舉!”
趙鬱無所謂地笑了:“我一個富貴閒人,能讀些四書五經,明白些道理,也是好的!”
福王府中,除了世子趙翎,其他庶子都是按照富貴閒人的標準來培養的,包括他在內。
慶安帝看著趙鬱,胸口像是被人狠狠捶了一拳,半天才找回呼吸,胸臆間隱隱刺痛,過了一會兒方道:“阿鬱,你這孩子可真是......”
送走趙鬱,慶安帝就命人送韓德妃回去了。
白文怡送走韓德妃,進殿向慶安帝回話,見他呆呆坐在禦榻上發呆,忙上前道:“陛下——”
慶安帝視線漸漸聚焦,看向白文怡:“文怡,阿鬱已經被誤了。”
白文怡慢慢道:“陛下,有一句話叫‘置之死地而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