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想,抬眼看向趙翎:“阿翎,你是長兄,理應管教弟弟,你去找你二弟,管教他一番,讓他回宛州讀書去,一日日地在京裡,隻是招貓逗狗眠花宿柳,像什麼樣子!”
不能讓趙鬱在京城多呆,得趕快把他弄回宛州去,諒他在宛州也掀不起多大浪來!
趙翎迎著父親的眼睛,立時明白了福王的用意,當即答了聲“是”,道:“父王放心,兒子這就去尋找二弟,代父親管教他,讓他回宛州好好讀書,不再遊逛!”
安排好鹽鈔買賣之事後,趙鬱身上就剩下不足七百兩銀子了。
他先與胡靈及幾位少年朋友一起,在京城最繁華的延慶坊逛了一盞茶工夫,自我感覺對京城女子首飾衣裙的時新款式心裡有了數,便與去專賣女子衣裙的香衣坊,給秦蘭芝選了一件大紅遍地金雪貂皮襖、一件修身白綾襖、一件寶藍通袖妝花袍、一件大紅通袖妝花袍、一條嬌綠緞裙和一條玄錦百花裙。
胡靈一直看著趙鬱選購,最後實在是忍不住了:“二哥,你這是給哪一位買衣服?若是給側妃的話,這些大紅衣服身份上不大合適......”
若是給年輕小娘子的話,這顏色又太老道了!
“我給我母妃另備了禮物,”趙鬱眼中含笑,“這是給家中小妾買的!”
他已經提前給韓側妃弄到了一匣子胡珠。
胡靈:“......我記得小嫂子比哥哥你小一歲,今年才十六歲......”
他眼神複雜上上下下打量著趙鬱,真心不明白他這位趙二哥生得清俊,又聰慧異常,怎麼審美眼光就能差到這種地步——除了頭一件大紅遍地金雪貂皮襖,其餘沒一件合適的!
這些大紅大綠大藍大黑衣袍,都是給中年婦人穿的啊!
趙鬱點了點頭:“小妾比我小八個月零十天,今年十六歲。”
說罷,他吩咐香衣坊的夥計:“把這些都包起來,我都要了!”
胡靈:“......”
這個二哥,小嫂子愛好什麼顏色都不知道,偏偏把生日記得這麼清楚!
從香衣坊出來,趙鬱就問胡靈:“延慶坊最大的珠寶樓是哪家?”
胡靈常給人買首飾,這個倒是知道的,當下便道:“是胡珠樓,就在前麵不遠處。”
趙鬱邁開長腿溜溜達達就過去了。
胡靈等人忙跟了上去。
胡珠樓不愧為延慶坊乃至京城最大的珠寶樓,十分豪華,就連櫃台都是上好的黃花梨,很是富貴。
胡靈一進來,就吩咐胡珠樓的夥計:“把你們的鎮店之寶拿出來,讓我這郡王哥哥看看!”
趙鬱看了幾套胡珠樓的鎮樓之寶後,對一套赤金鑲嵌的紅寶石頭麵一見鐘情,覺得秦蘭芝一定很喜歡。
他問了問價錢,然後就笑了。
趙鬱確定自己這次來胡珠樓,怕是要空手回去了——買了衣服後,他如今身上隻剩下三百兩銀子,可是這套紅寶石頭麵要價是三千兩銀子。
看著那一粒粒火紅瑩潤蓮子大小的紅寶石,趙鬱心道:若是秦氏在這裡,一定會說,郡王,這紅寶石一直在和我說,啊,主子,帶我走吧,我舍不得你呀!
想到這裡,趙鬱不禁又是一笑,小虎牙露了出來,霎是可愛,他心中卻在想:啊,真是買不起啊,該如何不著痕跡不顯窮跡地脫身離開著胡珠樓呢?
趙鬱正要開口,這時候一個白臉錦衣青年從屏風後走了出來,叫了夥計過去,低聲說了幾句話,然後滿臉堆笑走了過來,向趙鬱行禮:“小的見過端懿郡王!”
趙鬱認出錦衣青年似是宮中太監之流,便神情淡淡:“你是——”
那錦衣青年笑容可掬:“郡王請到一邊說話!”
到了窗前,錦衣青年便輕輕道:“郡王,咱家是林文懷......”
趙鬱自然聽說過慶安帝寵信的兩個大太監,一個是白文怡,另一個便是林文懷。
白文怡他很熟悉,林文懷卻還沒見過,沒想到便是眼前這位。
林文懷態度恭謹:“郡王可有看上的,咱家孝敬郡王!”
趙鬱無功不受祿,忙道:“不敢!”
他不願得罪慶安帝的親信,便與林文懷寒暄了幾句,這才告辭與胡靈等人一起離開了。
出了胡珠樓,趙鬱就去了另一家珠寶樓翠玉閣,到底花了二百一十兩銀子,給秦蘭芝買了一套紅寶石頭麵,隻是這套頭麵上的紅寶石都隻有綠豆那麼大,委實小得很。
不過趙鬱很有自信,早晚有一日,他有能力給秦蘭芝買那套紅寶石顆顆都有蓮子大的赤金頭麵。
剛出翠玉閣,趙鬱就看到了立在路邊等著他的大哥趙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