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蘭芝脾氣漸長,懟起趙鬱簡直是火力全開,趙鬱不敢直接問蘭芝,悄悄覷了她一眼,見蘭芝烏檀般的青絲全都梳了上去,用一串胡珠圍成攢髻,耳朵上也戴著金絲穿的胡珠耳墜,身上則穿著件淡粉色窄袖對襟衫子,露出了撐得鼓囊囊的玫瑰紅繡花抹胸,下麵則是條外紗內綢雙層繡花裙,被夕陽一照,容顏明豔,身姿窈窕,動人之極,他心裡一動,骨頭也似麻麻的。
蘭芝見趙鬱偷看自己,便瞅了他一眼,湊近一朵含苞待放的粉色月季花細嗅花香。
趙鬱被蘭芝這一瞅弄得一顆心怦怦直跳,忙移開視線,含笑和秦二嫂一起聊了幾句小寶寶,然後道:“娘,蘭芝不是在坐月子麼?怎麼能出來受風呀?”
福王姬妾眾多,王府內宅常有產婦,趙鬱見得多了,也知道產婦坐月子,應該老老實實呆在密封的房間裡,而不是像蘭芝一樣在外麵曬太陽賞花。
秦二嫂頓時笑了起來,道:“郡王有所不知,產婦若是身子恢複得好,天氣允許的話,也該出來走走,曬曬太陽,這樣有助於身體複原!”
趙鬱極為信任嶽母,當下便笑著點了點頭:“原來如此!”
他看向蘭芝,道:“蘭芝,我剛接到了長輩的書信,咱們回房商議一下吧!”
秦二嫂到底是常在富貴官宦人家內宅行走的人,極有眼色,忙笑著道:“寶寶剛吃過奶,已經睡熟了,我帶他去一樓先睡一會兒!”
說罷,她便帶著翡翠和儲秀離開了。
趙鬱待嶽母離開了,便屈膝讓自己和蘭芝平視,笑盈盈道:“蘭芝,我背你回去吧!”
他愛蘭芝愛得不知道怎麼表達,既想把蘭芝合水吞下,又想把蘭芝時時抱在懷裡,還想不停地親蘭芝......
蘭芝掐了朵月季花拈在手裡,一邊輕嗅,一邊打量著趙鬱,見他肌膚白皙細致,眉目清俊,笑容可愛,正是她喜歡的美少年模樣,不由也笑了,道:“好呀!”
眼波流轉,見四周無人,蘭芝便輕捷一跳,跳到了趙鬱背上,一手扶著趙鬱的脖頸,一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笑嘻嘻道:“快一些,我的小馬,讓我騎著你回家!”
趙鬱抿嘴笑了起來——等蘭芝身子恢複,他和蘭芝還不知道誰騎誰呢——果真很快背著她回了二樓。
把蘭芝放在床上後,趙鬱挨著蘭芝坐下,從袖袋裡掏出書信給了蘭芝:“皇伯父的信!”
蘭芝臉上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了,她抽出信紙展開,發現足有五六張信紙,密密麻麻寫滿了顏體小字,便認真讀了一遍。
讀完之後,她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又讀了一遍,這才道:“陛下讓你安心呆在西北養馬......”
難道這一世慶和帝不打算讓趙鬱做太子了?
若是真的如此,那可太好了!
他們一家三口就可以安安生生在西北過日子了!
趙鬱“嗯”了一聲,眼中滿是笑意:“咱們呆在西北,好好經營馬場,為大周培養出優良的戰馬,不但為國出力,還能自己發財!”
蘭芝點了點頭,又試探著問道:“太子沒事吧?”
趙鬱不願意蘭芝知道宮中肮臟之事,便道:“太子最近身子有些不好,應該無礙。”
蘭芝聽了,抬眼看向趙鬱,雙目炯炯:“陛下為何在信中叫寶寶‘阿犬’?”
趙鬱給寶寶起的兩個小名阿彘和黃耳,都被她否定了,為何陛下信中提到寶寶,皆稱之為“阿犬”?
趙鬱一陣心虛,麵上卻無辜之極:“我怎麼知道!”
又湊近蘭芝,笑眯眯道:“蘭芝,我幼時乳名就是阿犬,大概是因為這個,皇伯父才這樣叫寶寶的吧!”
他的臉挨著蘭芝的臉頰輕輕磨蹭,聲音變得沙啞:“君無戲言,既然皇伯父都叫咱們兒子阿犬了,咱們也隻能叫他阿犬了......”
趙鬱湊近說話,氣息吹拂在蘭芝耳上,令她耳朵麻酥酥的,蘭芝正要躲開,卻又被趙鬱抱住了。
蘭芝被他蹭得心亂如麻身子發軟,正要說話,嘴唇就被趙鬱堵住了,趙鬱的舌尖飛快地溜了進去......
片刻後,趙鬱緊緊抱著蘭芝,低聲道:“蘭芝,幫幫我......”
約莫一盞茶工夫後,蘭芝洗了手過來,見趙鬱還在床上躺著,便在一邊坐下,故意取笑他:“阿鬱,你可真夠快的呀!”
趙鬱抿嘴一笑,抬起蘭芝的手放了過去,然後看著蘭芝笑,小虎牙亮晶晶,得意得很。
蘭芝:“......你是畜生啊!”
趙鬱笑了起來,起身抱住蘭芝,含住她的耳垂含含糊糊道:“蘭芝,再幫幫我......”
蘭芝剛生了阿犬,若是和他在一起會傷了身子,等阿犬滿了百日,他就可以抱著蘭芝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了,如今還是先讓蘭芝幫忙吧!
蘭芝被他揉搓得臉泛薔薇雙目盈盈,隻得低低應了......
臥室裡一片旖旎。
此時福王府外書房氣氛各位肅穆。
福王、世子趙翎和福王府長史官都在,青衣衛副統領孫春和傳旨太監吳英博傳罷皇帝旨意,等著福王的回話。
福王歎了口氣,道:“兩位且等片刻,孤這就去見韓氏。”
他以為韓氏是他的側妃,又沒有卷入巫蠱案,圈禁在王府內宅就行了,沒想到慶和帝直接下旨,韓氏由青衣衛帶往京城圈禁。
韓側妃這時候剛得到太子趙曙薨逝的消息,心中歡喜暢快,笑著把密信湊到燭焰上點著,燒得乾乾淨淨,這才吩咐雙福:“傳話給韓單,不必回來,讓他繼續尋找韓雙!”
她不信慶和帝寧願立侄子為太子,也不願意讓阿鬱繼位。
雙福也笑了:“恭喜側妃!”
韓側妃忍不住又笑了起來。
她謀劃了那麼多年的大事,終於快要成功了!
正在這時,小丫鬟雙豔急急跑了過來:“側妃,王爺來了!”
福王先把秦氏懷孕,趙鬱扶正秦氏,以及秦氏生子之事說了。
韓側妃吃了一驚,卻很快笑了起來:“阿鬱這孩子,真是任性!”
秦氏算什麼,一個小玩意兒罷了,她現在就能想出一百個弄死秦氏的法子。
福王歎了口氣,把慶和帝的聖旨拿了出來。
得知青衣衛要押她進京圈禁,韓側妃臉色一下子變了,卻很快又穩了下來——進京就進京!
自從得了阿鬱,她一直遵守和慶和帝的約定,已經十八年未曾進京了!
既如此,那就進京見見十八年未見的故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