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第八十九章(1 / 2)

趙鬱聽了,認真地思索片刻, 看向蘭芝, 眼中滿是狡黠:“咦?我不是秦家的上門女婿麼?梧桐巷秦宅難道不是我的家?”

他收斂笑容,神情黯然:“我如今已經分府另居, 福王府已經不是我的家了......”

蘭芝見他如此愛演,抬手輕輕擰了擰趙鬱的臉頰:“說人話, 你又不是唱戲的小優, 演什麼演!”

趙鬱笑了起來,道:“將來咱們一家總是要去京城安家的,不過這幾年先住在梧桐巷, 既如此,自然得把宅子收拾得舒舒服服了!”

蘭芝見他說了實話, 這才鬆開了手指, 從趙鬱身後抱著他,道:“韓側妃那邊......”

趙鬱頓時笑了:“那邊倒是有好消息傳來, 韓單帶著她乘了倭國的商船逃往倭國去了, 他們那些人隻有韓單和她逃脫, 其餘全被魯州守備帶人擒住了!”

他放鬆地靠向蘭芝:“讓我娘先去禍害倭國吧,咱們起碼能安生幾年, 這幾年時間,足夠我建起堅不可摧的海防了!”

韓側妃這次逃得很狼狽,在青衣衛的全力追殺下, 韓單多年來積聚的力量差不多損耗殆儘, 即使逃往倭國能夠東山再起, 也得花費好幾年時間。

這幾年時間,足夠趙鬱做幾件大事了!

前世韓單等海盜勾結倭寇入侵沿海的魯州、江州和閩州,起初大周準備不足,頗吃了一些虧,後來他提拔得力將領,召集能工巧匠修建海船,逐步建起海防,打得海盜和倭寇無處藏身,海貿也一日日繁盛起來。

這一世趙鬱自然要提前籠絡那些將領,早日建立起海防,讓海盜和倭寇無隙可乘。

蘭芝聽了,這才放下心來,道:“這下咱們終於安心些了。”

不然的話,韓側妃就像懸在上方的利劍一樣,隻要想起,她就覺得很不舒服。

趙鬱伸手拿起蘭芝的手,輕輕揉搓著,道:“明日就是上元節了,你和娘要不要去走百病?”

蘭芝笑了:“我正要問你呢!章家的大兒媳婦錢氏問我要不要去她家在燈市街的臨街樓上看燈,然後走百病,我說晚上問問你。”

趙鬱起身看蘭芝:“你想去麼?”

蘭芝想了想,道:“燈市我看過好幾次了,倒是不怎麼想看,不過我想你陪著我走百病!”

按照宛州的風俗,正月十五上元節的晚上,全城張燈,城中女眷不管貧富,都要穿著白綾襖結伴而行走百病,見橋必過,以祛病延年。

趙鬱滿口答應了:“明日咱們不帶阿犬,就咱們兩個出去走百病!”

蘭芝睨了他一眼:“你想什麼呢?我之所以想出去走百病,就是想要阿犬去看熱鬨啊!”

趙鬱:“......”

他若無其事轉移了話題:“你剛才說爹爹要幫咱們拾掇東隔壁章家的宅子,需要的銀子給爹爹沒有?”

蘭芝聽他叫嶽父“爹爹”,心中先是歡喜,接著就有些淒涼——趙鬱好像一直很缺愛,她的爹娘把趙鬱當成自家人,給了他疼愛和關懷,趙鬱就自然而然把嶽父母當成親爹娘看待。

趙鬱見蘭芝不說話,隻是看自己,便道:“東邊宅子可不算小,住了章家三房人,重修的話得不少銀子——我給爹爹送兩千兩銀子吧!”

蘭芝走過去,抱住了趙鬱勁瘦的腰,臉貼在他頸上,低聲道:“阿鬱,讓我抱抱你。”

趙鬱莫名其妙,不過他還是很開心蘭芝主動抱他的。

蘭芝抱著他,趙鬱自然也抱著蘭芝了。

蘭芝豐滿柔軟的身子貼在他身上,芬芳的體香縈繞在趙鬱鼻端,他幾乎是瞬間就有了反應。

察覺到趙鬱的異常,蘭芝不禁啼笑皆非,一把推開了他:“你下去送銀子吧!”

她滿心都是對趙鬱的憐惜和疼愛,趙鬱卻以這個來回報她,可真是色=狼啊!

趙鬱俊臉微紅,眼睛浮著一層水汽看著蘭芝,雪白的牙齒咬著下唇......

蘭芝哪裡能拒絕這樣的趙鬱,隻得低低應了下來,卻交代道:“如今你我在孝期,可不能懷孕......”

趙鬱“嗯”了一聲,掀開了蘭芝的裙子,輕輕道:“我曉得,你放心......”

第二天秦二嫂正在西暗間教授蘭芝醫術,秦仲安卻走了進來。

秦二嫂見他心事重重,便問了一句。

秦仲安這才道:“阿鬱剛給了我兩千兩銀票,讓我收拾東邊章家的宅子......”

秦二嫂忙道:“你不要收,收拾宅子的銀子家裡還是有的!”

蘭芝在一邊笑盈盈道:“娘,這是我和阿鬱商量好的,您要是不要,那就送給我爹好了!我爹手裡有了兩千兩銀子,那些幫閒的幫嫖的自會湊上來,說不定就引著我爹去行院裡逛,或者讓他乾脆在外麵養一個小老婆呢!”

秦仲安:“......蘭芝,彆胡說!”

這閨女可真夠坑爹啊!

秦二嫂聞言,當下也不說不要了,對著秦仲安伸出手。

秦仲安老老實實走了過去,把那疊銀票放到了秦二嫂手上。

秦二嫂這才道:“不是我不讓你拿這銀票,委實是你隻要拿了銀票,大房的人就會想方設法讓老太太問你要,女婿給你修宅子的銀子,卻被大房給騙去了,到時候你怎麼辦?”

秦仲安頓時有些羞愧——他一從白家莊子回來,就去漢冶胡同那邊的大房看老太太,結果老太太一哭,他就乖乖地把蘭芝給他的五十兩銀子全奉獻出去了。

蘭芝見爹爹蔫頭耷腦的,分明是知道錯了,忙轉移話題:“娘,今晚咱們一起去走百病,我穿什麼衣服呢?”

按照大周風俗,女眷上元節出去走百病,都是要穿白綾襖的,不過北方正月甚是寒冷,白綾襖外麵須得再穿件彆的衣服避寒。

秦二嫂一聽,馬上道:“不是有一件嶄新的玫瑰紅緞麵灰鼠皮襖麼?就穿那件吧!”

蘭芝忙道:“娘,阿鬱的親娘剛歿了,正在喪期......我穿那件石青色鬥篷吧!”

她又拉著秦二嫂問:“娘,走百病時你穿什麼?”

她和秦二嫂說著話,給秦仲安使了個眼色。

秦仲安忙悄悄起身出去了。

秦二嫂笑了:“我才不去,難得清閒,我約了陸媽媽和對麵的姚氏一起去巷口王家打馬吊,你爹則要和老宋伯去吃酒!”

蘭芝見爹娘都有安排,隻得作罷。

用罷晚飯,秦仲安騎著馬帶了阿福出去吃酒,秦二嫂也帶著儲秀去打馬吊,蘭芝便帶著翡翠上樓妝扮去了。

她今晚是極為素雅的妝容,穿了白綾襖,係上淡青色留仙裙,在外穿上石青色鬥篷,然後又開始幫翡翠妝扮。

翡翠忙道:“姑娘,我就算了吧!”

蘭芝笑眯眯道:“孫秋也去喲!”

翡翠頓時一句話不說了。

見翡翠小臉微紅,蘭芝不由笑了起來,想起翡翠先前說她這輩子不成親不生子,看來不是翡翠立場不堅定,而是對的那個人終於出現了。

蘭芝給翡翠梳了個墮髻,選了一支明珠簪插戴上,又拿了件深藍緞麵兔毛出風褙子給翡翠穿上,然後舉著菱花鏡讓翡翠看:“是不是很美?”

看著鏡中俏麗明媚的自己,翡翠不禁抿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