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樣的話,他卻不能說,因為他知道蘭芝不愛聽。
趙鬱思索良久,這才開口道:“你想做什麼,儘管和我說,我自然會陪著你支持你。”
蘭芝笑了,伸出手臂摟住趙鬱:“阿鬱,你最好了!”
趙鬱被蘭芝摟著,腦海中浮現前世自己孤獨捱過的二十年,心裡歡喜中帶著酸楚。
蘭芝忽然問趙鬱:“阿鬱,香綾表姐和林文懷到底是怎麼回事?”
趙鬱簡單明了道:“就是表姐逃婚,韓家人要把表姐捉回去,那時林文懷恰巧路過,就救了香綾表姐的命,然後順路把香綾表姐送到了杭州。一路朝夕相處,香綾表姐喜歡上了林文懷,可林文懷是太監,又怎能害了表姐?於是他就拒絕了。”
蘭芝默然。
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她和趙鬱在閨房中都是甜蜜和諧,她自然知道閨房之事對夫妻的重要性。
這時一陣晚風拂過,幾片桃花花瓣飛了下來,正好落在了趙鬱的手上。
蘭芝伸手去拈趙鬱手上的桃花花瓣,忽然想起了前世的一件事——那時候趙鬱帶著她進了京城,起初住的宅子是慶和帝賞的,距離皇宮不算遠,在月宮湖邊,正是慶和帝做皇子時的宅邸。
那時候趙鬱忙得很,白日常常不見影蹤,家中人口又少,偌大的內宅,就她帶著幾個丫鬟住著。
有一次,蘭芝實在是無聊,帶著翡翠一個院子一個院子串著探險,發現有一個院子大概是內書房,裡麵有三間打通的屋子,屋子裡全是一架架的書,隻是落滿了灰塵。
她在裡麵尋到了無數香豔話本,更有一本書談的是房中術,其中一章說的就是男人如何通過種種手段令女子滿足......
這本書其實挺適合讓趙鬱送給林文懷,或者由她送給韓香綾......
蘭芝至今還記得,其中有一章談的便是各種玉=勢的用法,還附有圖樣和尺寸......
趙鬱見蘭芝半日不說話,清澈的大眼睛滴溜溜直轉,心知蘭芝怕是又再打什麼主意了,卻不說透,隻管等蘭芝開口。
蘭芝思忖再三,組織好了語言,這才眼波流轉,對著趙鬱嫵媚一笑,聲音甜蜜蜜:“阿鬱——”
趙鬱心中暗喜,麵上卻波瀾不驚:“嗯?”
蘭芝直起身子湊過去,側身抱著趙鬱,在趙鬱臉頰上親了一下,又在他耳邊輕輕吹了一口氣,輕輕道:“阿鬱,咱們去了京城,住在哪裡呀?”
前世慶和帝把月光湖邊的潛邸賜給了趙鬱,不知道這一世會不會把潛邸賜給趙鬱了。
若是賜給趙鬱,她就先進去把那本秘書給尋出來,私下裡送給韓香綾。
趙鬱依舊不動聲色:“皇伯父已經把月光湖邊的一處宅子給了我,我臨來杭州時,命知禮帶人進京收拾去了。”
蘭芝聞言大喜,可是轉念一想,又擔心知禮把內書房裡的書全都給扔了,便又問趙鬱:“阿鬱,你沒讓知禮把裡麵的家具書籍什麼的扔了吧?”
趙鬱心裡有數了,嘴角不由自主翹了起來:“我沒這樣吩咐知禮。”
蘭芝這才放下心來:“你明日讓人送封急信去京城,宅子裡原先的舊書什麼的,還照原樣放著吧,等我回去慢慢收拾!”
趙鬱故意看著蘭芝:“蘭芝,我今晚就寫信,不過你得讓我親一口!”
蘭芝才不在意這個呢,當即敷衍般湊過去要吻趙鬱,趙鬱卻一把抱住了她,加深了這個吻。
待蘭芝被吻得渾身發軟,趙鬱這才抱著蘭芝進了竹屋......
第二天清晨,待孫夏回來,趙鬱蘭芝眾人就登上了桃花莊內的碼頭上停泊著兩艘船,拔錨揚帆,往北而去。
孫冬被留下保護王湉,孫夏、溫凉和溫和跟隨趙鬱回宛州。
趙鬱忙碌正事,還不忘記他和白佳寧的生意,載了滿滿兩船的茶葉、綢緞、絲線和江南稻米,一路往宛州而去。
不過一個多月工夫,他們的船就到了宛州碼頭。
溫凉護著趙鬱等人進城回了梧桐巷。
溫和則指揮著船工卸貨。
兩船貨整整裝了二十車,在宛州稅關報關納了稅,一路逶迤進城,送進趙鬱和白佳寧合開的茶葉鋪、綢緞鋪、絲線鋪和米鋪開始發賣。
自從阿犬隨著趙鬱蘭芝離開,起初秦仲安和秦二嫂覺得輕鬆自由了許多,秦仲安不必在家陪伴外孫,天天出去和朋友釣魚吃酒吟詩唱和,快活又瀟灑;秦二嫂則又和昔日那些主顧來往了起來,說說八卦,看看病,賣賣藥,既賺錢又開心。
可是沒過幾日,兩口子就開始想念阿犬,晚上睡不著覺,長籲短歎,一開口話題都是阿犬。
終於熬到了五月。
眼看著天一天天熱了起來,鷓鴣鳥也開始鳴叫,地裡的麥子也都黃了,阿犬卻還沒有回來。
這日秦二嫂一天都無情無緒,正在對門馬三娘家院子裡和馬三娘的繼母姚氏說話,忽然聽到外麵傳來馬嘶聲,她正有些疑惑,小丫鬟儲秀就從外麵跑了進來:“太太,小公子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