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躍民:“……”
“你一直可以說實話。”這句話張躍民早就想說,“不是你爸官小,是你對你爸要求太高。”
楚兜兜想一下:“我爸對我要求也高啊。從小學到初中,必須班級前三,年級前十。”
張躍民心說,又不是全市前十名。
“這樣啊。那當我沒說。不過也彆主動說,否則人家以為你窮人乍富,故意顯擺。”
楚兜兜點一下頭,意識到他表舅看不見,道:“這個我知道。表舅,彆以為我不懂。副市長在彆的地方很大,在帝都排不上號。什麼商務部、外交部、公安部部長,哪個不比我爸大啊。”
張躍民再次無言。
“下周我們去遊樂園,來嗎?”張躍民乾脆轉移話題。
楚兜兜現在是中學生,作業多,“不行欸。我得做功課。”
“周日呢?”張躍民問,“拿過來做也行,不會的我教你。”
這個可以有。
楚兜兜立即拿著電話找他媽。
大表姐雖然不喜歡張躍民的某些做派,但有一點她知道,張躍民不會拿孩子的成績開玩笑。張躍民一個副教授要教楚兜兜,大表姐樂意至極。
周一晚上,帝都台新聞節目播放兩個副市長任命。
楚兜兜他爸上去,待遇也跟著上去,有了專車和司機。
周五下午,楚兜兜的爸媽因為工作原因沒空接孩子,中學又離楚爺爺家遠,老人年齡大了,楚兜兜的爸媽不放心老人去接,隻能楚兜兜他爸的司機去接他。
司機轉道把孩子送給張躍民。
張爺爺倒是可以接孩子,然而他一個人製不住兩個。所以還得由張躍民接孩子。張躍民學校還有點事,孩子送回家準備走人,楚兜兜進來,張躍民險些以為看錯了。
“你怎麼這時候來了?”張躍民擔心出什麼事了。
楚兜兜滿臉不高興,嘟囔著:“我爸還不如不升官。沒空接我放學,還不許我自個回去。副市長的位子沒坐穩,官威先擺起來了。”
“那你是怎麼來的?”張躍民看到他的表情很是好笑。
楚兜兜翻個白眼:“還能怎麼來的?他司機送我來的唄。連換洗衣服和牙刷也沒拿。他真當我跟他一樣,不論去哪兒都有秘書事先準備好。”
張躍民笑了:“他大概以為我家有你的衣服,不用再拿。”
客房衣櫃裡確實有楚兜兜的衣服,然而是去年的。
楚兜兜把這點告訴張躍民,就去堂屋寫作業。
兩個小不點看到大哥哥過來很高興。可一看到他寫作業,立馬離得遠遠的。名曰不能打擾哥哥,其實怕哥哥喊他們寫作業。
倆孩子的幼兒園也開學了。學的還是幾個月前教的拚音。老師怕他們忘了,自然也給他們布置了功課——回去多寫幾遍。
上了一天學,兩個小崽子才不要寫作業。
大小子很貼心地說:“哥哥,我不打擾你寫作業啦。”拉著妹妹往外麵跑。
小王和小孫兩個保姆趕緊跟出去。不過不靠近,遠遠地盯著他們。
很早以前其他小朋友很不高興,小朋友的家長們解釋,小王和小孫這樣做是防止人販子進來。孩子們便從不甘不願地接受,到後來的習以為常。
大小子和二丫頭跟鄰居家的孩子鬨起來,小王和小孫也裝看不見,以至於現如今孩子們權當她倆不存在。
二丫頭出來,何大媽的孫女就喊,“好好姐姐,跳格子。”
“你會跳嗎?”二丫頭眼高於頂的打量隻比她小幾個月的夥伴兒。
人家小姑娘不如她氣勢足,她擺出這中表情,把人家問得莫名心虛,不由地仔細想想,再給出肯定答案:“會的。”
“好吧。”二丫頭其實沒彆的意思,然而她的口氣加表情容易讓人誤會。
衝她哥哥抬抬小手:“給我拿粉筆去。”
大小子顯然了解她的德行,白了她一眼,朝劉大寶跑去。
小丫頭隻能回屋自個找粉筆,吭吭哧哧地畫格子。
周圍的孩子都知道,兄妹倆平時再不好,打架的時候一致對外。所以不要以為他倆鬨僵,就可以放心大膽地欺負另一個。
有梁好運鎮著,倆孩子也不敢仗著他們兄妹倆可以二打一欺負人。所以孩子們之間很和睦。但也隻維持二十分鐘。
女孩子跳格子,男孩一會兒鬥雞,一會兒打紙炮。不過片刻,長長的胡同裡就熱鬨起來。
楚兜兜自詡長大了,不能再跟猴孩子一起玩兒,尚能安心寫作業。可八歲,九歲,六七歲大的小學生坐不住。
被雙胞胎罵的找媽媽的小姑娘吳婷婷出來看到胡同裡就倆大人——小孫和小王,還在張家門檻上坐著。其他全是孩子,不見張躍民也不見梁好運。吳婷婷大著膽子跑過來要玩跳格子。
二丫頭停下,瞥她一眼,招呼小夥伴兒們繼續,彆理他。
吳婷婷輕易不敢招惹二丫頭,於是找何大媽的孫女,大名何嬌嬌的小孩,讓人家去她家門口玩兒。她家那邊有現成的格子。
何大媽雖然從未跟她孫女說過,彆跟東邊的婷婷玩兒。然而小孩子很敏感,一樣能從長輩的口吻和表情中察覺到,吳婷婷跟她媽很難纏。說句不好聽的,一個比一個事兒媽。
即便不知道長輩的態度,何嬌嬌也更喜歡跟二丫頭玩兒。二丫頭不敢耍賴欺負她,有了好吃的給她一份,還把她的玩具給她玩兒。反觀吳婷婷,一個紮頭繩都跟寶貝一樣。
何嬌嬌被長輩們慣的嬌滴滴的,不等於腦袋也成了漿糊,跟二傻子一樣。何嬌嬌搖搖頭,很乾脆的拒絕:“不要!”
小孩子不是大人,何嬌嬌不懂拐彎抹角。吳婷婷也不會掩飾自己的表情,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你不跟我玩兒,以後也彆找我玩兒。”
何嬌嬌點頭:“好啊!”
吳婷婷氣得險些暴走:“是不是二丫頭不許你跟我玩兒?”
小姑娘愣了,她為什麼要這樣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