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好運知道,忍著笑說:“在風口上豬都能飛。”
段老三不信張躍民是這樣的人。
張躍民問:“難道不是?那個年代有點資金有點膽量,搗鼓什麼都能賺錢。”
段老三立即很不客氣地問:“那好運呢?”
張躍民梗了一下,“好運有我。”
段老三噎住了,瞪一眼張躍民,不再搭理他,而是對他兒子說,“公司是我和你劉叔的,你就彆惦記了。不過你是我兒子,你要能過一本線,也不是不行。但從基層做起。”
“我能上一本,還去你公司?”段老三的兒子說話挺不客氣。
段老三氣笑了:“本事不大,脾氣不小。你這個脾氣,上重點我也不要。”
“彆吵吵了。”梁好運此話一出,小年輕不得不把嘴邊的話咽回去,“打電話問問學校分數出來了沒。”
張躍民:“不用問。憑兜兜的成績,一出來老師就得給他打電話。”
段老三頓時忍不住說:“你看看兜兜,你看看你。”
小年輕臉皮厚,道:“你怎麼不看看人家爸,再看看我爸?”
旁人不知道楚兜兜的爸爸是市長,可段老三不是旁人。
兒女跟段老三住一起,段老三偶爾說一次,他兒子也知道了。
段老三氣得揚起巴掌要揍他。
“惱羞成怒?”小年輕嘴上不服,身體很誠實,躲到張躍民身後。
張躍民好笑:“這麼厲害你躲什麼?其實也不是隻有上學這一條出路。”
小年輕搬個小杌子坐到他身邊,洗耳恭聽。
“我家以前的兩個保姆,你爸見過。現在一人一家燒烤店,其中一家就在這邊路口。”張躍民算了算,“每個月淨剩四五千。知道四五千什麼概念?你普通本科畢業,進個不錯的單位,一個月也就這麼多。但是很辛苦。”
說到“辛苦”,梁好運想起一件事,“你去披薩店體驗一下,他們有送餐服務。體驗兩個月,再決定複讀,還是拿錢上大專,吃喝玩樂混一輩子。你隻是吃吃喝喝彆惹事,彆想著創業,你爸不支持你,我也支持你。”
“梁姨,怎麼這麼說?我又不傻,跟我爸住一起這麼多年,耳濡目染,怎麼就不能創業?”
梁好運:“你要是創業,少則百萬,多則得千萬吧?你天天山珍海味的吃著,一年能吃多少?要不就用你的零花錢開個燒烤店。”
段老三忍不住說:“吃飯都懶得端碗,讓他開燒烤店,想都不用想。”
梁好運:“乾什麼都不容易。空手套白狼不但要聰明,一不小心就得進去。當然,你像張老師這樣,也能舒舒服服賺錢。”
小年輕忍不住嘀咕:“我不就是考不上帝都大學嗎。”
張躍民不客氣:“你不是考不上名校,你是連一本也難。”問段老三,“沒給他請家教?”
“看見書就犯困。”段老三道。
張躍民打量他一番:“晚上偷偷玩遊戲了吧?你玩遊戲能玩好也行。現在也有遊戲比賽,第一名獎金還不少。你行嗎?”
小青年沒想到張躍民還知道遊戲比賽。
“那我複讀啊?”
段老三要說這些話,他兒子肯定認為他爸故意的。話從張躍民和梁好運口中說出來又不一樣,小青年真被打擊到了。
段老三:“複讀你就得好好學。否則沒有任何意義。”
小年輕耷拉著腦袋摳指甲。
段老三看到他這樣就來氣,指著他:“躍民,你看看,看看他什麼樣子。”
張躍民:“其實現在錢也好賺。”
小青年猛然抬起頭來。
張躍民:“現在上網的人多,但因為電腦貴,買得起電腦的少,你可以讓你爸給你買一處商鋪開網吧。”
梁好運讚同:“再賣點零食,一個月賺的足夠你自己用。到時候你想買什麼買什麼。”
段老三搖了搖頭:“這些都是小錢,他看不上。”
“你和張躍民當年剛開始乾的時候,也是從小一點點做的。”梁好運拿自己舉例,“我剛開始辦廠,就一個車間。”
段老三的兒子忍不住說:“那是您沒錢。我爸現在有錢。”
“不是的。”梁好運搖頭,“我們沒經驗,攤子鋪太大極有可能血本無歸。你爸有錢,可隔行如隔山。你要是乾彆的,我們不懂,你必須從小做起。”
段老三讚同:“我的錢也不是天上掉下來的。彆指望我一下拿出上千萬讓你折騰。我有那個錢不如買房。今年一千萬買的,最多五年就能賣一千五百萬。你一年能賺一百萬嗎?”
“房子這麼賺錢?”楚兜兜不禁問。
梁好運:“主要是人多,帝都的房子少。兜兜,要不你學建築吧?過些天我跟你段叔叔弄個建築公司,這兩年先去震區修路蓋房。等你畢業就交給你打理?”
“我不!”楚兜兜拒絕,“整天跑工地,太臟。再說,這活很多人都能乾,我要學彆人不能做的,這樣以後才不會被淘汰。”
段老三忍不住誇:“好小子,有誌氣。”看到兒子想數落,“你看看人家兜兜。”
“您先看看您。龍生龍鳳生鳳。”
段老三又想打死他。
張躍民:“彆逮住機會就擠兌他。他現在這麼皮都是你念叨習慣了,不痛不癢,說再多也沒用。”
小年輕詫異,他又知道。
段老三道:“他是教授!”
張躍民笑了笑,繼續說:“你不想去送餐也行。去你好運阿姨公司當兩個月文員再決定乾什麼。”
段老三忍不住皺眉:“他當文員?”
“他會用電腦,辦公軟件簡單,幾天就能上手。”張躍民對段老三的兒子道,“不論去哪家公司,每天都得按部就班地上班。你要是連這點都做不到,隻能乾自由職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