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保萬無一失,這才用千裡眼觀察頭頂那艘樓船。
樓
船通體為不透光的黑色,船首前方佇立一個成年男性高大的猙獰蛟頭。那蛟頭猛地睜開眼,昂首怒吼,獠牙交錯的嘴裡噴灑出大量的白汽,氤氳船首隨風散去,很快融入雲層中。
蛟頭過於逼真,似乎還有殘存的痛感,當樓船加速、減速,它都會因疼痛而咆哮。
苗從殊不禁遍體生寒,這頭魔蛟太倒黴了。
生前被血虐,死後軀殼僅剩下疼痛的意識,魂魄還被鎖在船裡任由每個
修為不如它的人鞭笞奴役,估計還有生前意識存在。
簡直是可怕的折磨,一般沒深仇大恨做不到這麼狠絕。
但東荒境主似乎就是那樣一個狠絕的人物。
苗從殊移動千裡眼,從船首看到船尾,從船帆看到船艙,最後落在樓船高層一間閣樓裡。
閣樓裡有人。
他調準千裡眼看那人,麵孔從模糊到逐漸清晰,清晰得連左眉上一顆枚紅色小痣都能看得見。
劍眉星目,臉骨、顱骨皆似刀劍精雕細琢一般完美無瑕。烏黑色長發高高束在腦後,散落的發編織成數條辮子直直垂落,尾端分彆飾以一枚琉璃菩提子。
黑金色長袍風過而不動,襯著他本人膚色更白。左手背在身後,右手搭在窗弦邊,手腕處纏繞一串一百零八顆如黃豆大小的血色菩提子。
那人垂眸,猛地抬起眼,目光銳利的射過來,直接破開雲層和萬裡高空如利刃擊向苗從殊而來。
‘劈啪——’防禦靈器裂開的聲響。
苗從殊立刻扔掉千裡眼遠離單向琉璃天窗,順手給自己多施了幾個隱匿氣息的法咒。一直等到樓船離開浮雲城上空,向著太玄宗主峰的方向而去,他才心有餘悸的鬆了口氣。
抓起一把乾果捧在掌心裡邊吃邊思考,大概是因刺激太多以至於麻木,反正苗從殊現在就是內心很平靜,甚至已經想好他應該要選擇哪塊春暖夏涼的土地長眠。
東荒境主鹿桑荼,就是剛才駕著空中樓船特牛逼而且傳聞裡暴虐又殘酷的一位哥,曾經是苗從殊的老相好。
掰著手指頭數數,可能是前前前前任。
嘩……他搞過這麼多人的嗎?
明明記得一個個前任最開始並不怎麼顯赫,如此才能說跑就跑不用負責任。
為什麼闊彆多年再見,他還是那條鹹魚,前任已經位居修真界大佬行列?
薛聽潮……本身當時就是大佬,泡他也是為色所迷。
但徐負雪、鹿桑荼等人,一開始都很落魄,即便燈棲枝是洞庭龍君,可在他們相遇時他修為並不高。
苗從殊略心塞,但在下一秒忽然神經緊繃,因為他想起自己好像還沒跟鹿桑荼正式說過分手就連夜跑路了。
他撓頭努力回想:“怎麼在一起的?怎麼連夜跑路了?想不起來怎麼找借口?”
四百年前的事,苗從殊實在想不起來。
算了,反正他努力過了。
努力過但沒有結果當然選擇放棄。
於是苗從殊又躺了回去,心想隻要不混進大佬堆裡就不會被認出來。而且天下前任見麵還猛吃回頭草的人,也就燈棲枝一個。
分彆多年再見,再見後想複合,無論哪種可能,發生的
概率性都太低了。
兩種可能交集一起發生就更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如果翻車,那他就把神經病現任給日了!
苗從殊根據他多年捕魚總結出來的生活經驗,發下絕不可能翻車的毒誓,然後成功被‘日現任’三個字給嚇得一個激靈,差點被-乾果核哽到喉嚨嗝屁。
“咳咳!”
苗從殊心有餘悸的拍胸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