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2 / 2)

海王翻車了 木兮娘 15547 字 8個月前

武要離搖頭無奈,滿腹心事,言行舉止充滿了‘我有故事你不懂’的滄桑。

苗從殊隻覺得他戲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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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的筵席,苗從殊因為散修的身份被安排到人滿為患的偏殿,同其他修士圍一張大圓桌。這回卻被恭恭敬敬的邀請到正殿,單獨坐一張單人方桌,桌上陳列美酒佳肴和珍稀靈果,質量比偏殿好了不是一丁半點。

他的位置在右邊中間,不起眼但也不至於排到末尾,反正就是剛剛好。往前四五張方桌,便是萬法道門的位置。

武要離說等他處理代表宗門門麵的事便會過來陪伴他、做他堅實的後盾,苗從殊有被他慈祥的麵孔惡心到,他連連擺手拒絕。

一人獨占一桌,苗從殊剝開靈果殼,邊吃邊觀察四周,順便辨認哪些修士來自於哪個宗門。前麵是蓬萊仙宗,右上角是符宗,挨著符宗的是白玉京。

不愧是白玉京,穿的戴的都能看出價格不菲。

白玉京大小姐越靜淳就是被鬱浮黎殺的,嚴格算來,他們和自己有仇。但白玉京不知道誰殺了越靜淳,所以苗從殊無所畏懼。

接下來便是一排黃色的鹵蛋……不是,是高僧們鋥光瓦亮、散發普世智慧的腦袋。

苗從殊不認識這群高僧,聽旁邊修士議論才知高僧們是禪宗,來自西天佛心寺。

他們不拘修行,主修心、以頓悟入道成佛,修行方式千奇百怪,令人咋舌。

苗從殊心想佛修不外乎入定論道參禪,能有多奇怪?

這時,最左邊一名高僧忽然回頭,衝著苗從殊合掌微笑,傳音入密:“苗老爺,您還沒給工錢。”

“噗!”

全家福?!他真的是個和尚!!

修真界怎麼會有那麼不務正業的和尚?!

苗從殊回想靈墟幻境裡,又是最佳小廝、又是寺廟門口兜售開光寶器的全家福,瞬間肯定禪宗千奇百怪的修行方式,果然名不虛傳。

“我說過,我們有緣還會再見。”全家福、不,應該是乃刹僧人。他微笑著說:“苗施主頗具慧根,與佛、與貧僧皆有緣。貧僧等你許久,佛法咯――!”

話說一半,乃刹僧人像是被掐住喉嚨般長‘咯’一聲,脖子快速扭回去並且因為力氣太大,隔老遠還能聽到脊椎錯位的聲響。

苗從殊眼角餘光瞥見黑金色的寬大衣擺垂落身旁,抬頭便見到突然盛裝出現的鬱浮黎,立時愣住。他從未見過盛裝的鬱浮黎,卻比他想象中更令人移不開目光。

長發以金冠束之,筆直披在背後,黑色滾金邊長袍一塵不染,精致華貴。他坐下來,十指交疊橫在腹部,狹長的眼乜過來,勾起嘴角問:“我好看嗎?”

如仙亦狂,非塵土間人。

苗從殊予以肯定回答,然後問:“你中途離開還說有事就是去束發換衣服?”老鬱何時在乎過外表著裝?披頭散發加一件寬大外衫他就能穿千萬年不換造型。

鬱浮黎:“你平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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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修邊幅,便隻好我來替你長臉。”

這就是賊喊捉賊最佳例子。苗從殊麵無表情的想著,然後回以‘是是、您可太給我長臉’來敷衍鬱浮黎。

鬱浮黎心想他是不是太縱容苗從殊,以至於他連敷衍都顯得格外敷衍。

苗從殊發現自鬱浮黎出現後,便有無數視線若有似無的探詢過來,女修居多、可怕的是還有打扮妖冶如女人的男修。

撓了撓耳垂,苗從殊自芥子裡拿出兩個易容-麵具,一麵自己戴上,然後假裝若無其事的給鬱浮黎戴上另一麵。

鬱浮黎笑得停不下來。

苗從殊:笑什麼笑?!招蜂引蝶!

此時,太玄宗宗主以及宗門長老都入席,站在高位長篇大論,從修真界的和平談到靈氣複蘇之後的走向,總之立意很高聽不懂,點頭微笑表示讚同就可以。

然後就是徐負雪出來說幾句,引來修真界眾人不知真心還是假意的稱讚。

苗從殊隨人潮鼓掌,然後快樂的吃東西,直到他發現整個大殿在瞬間安靜下來,上麵傳來太玄宗宗主的話:“我兒願三書六禮、天地為媒,求為道侶。”

徐負雪要和彆人結為道侶?溫錦程不是死了嗎?這麼快又有心上人了?

大概是喜事喪辦。

苗從殊如是想著,然後聽到徐負雪說:“我所求之人,苗從殊。他是與我共過患難的最重要的人,不是養父、是喜歡的人。他是我的命定情緣、命定道侶。”

說話間,他看向苗從殊的位置,看到一張陌生的麵孔先是愣了下,隨後笑起來,似乎對此習以為常。

眨眼間,徐負雪來到苗從殊的桌前,蹲下來看他,像從前在凡間那樣信賴依靠的模樣。

他說:“阿殊,我想求你為道侶。”

苗從殊:“你認錯人了。”

徐負雪:“我不會認錯。”他黯下眸光,緩緩說道:“你以前在凡間便常變成其他人出去玩,不管你變成什麼樣、混在人群裡,我都能一眼認出你。我隻是不敢認,怕你跑了。”

苗從殊是以相近的年歲陪著徐負雪長大,但大多數時候他耐不住性子便會戴上易容-麵具流連瓦肆花船等各種場所。

當然隻是吃喝玩樂,不搞亂七八糟的關係。

好幾次以易容後的模樣和徐負雪說話,本以為他沒發現,原來早就知道。

苗從殊盯著徐負雪半晌,發現他是認真的沒開玩笑,於是洗淨雙手、擦擦嘴角說:“好,我是苗從殊。”接著指身旁的鬱浮黎:“他是你養父、我的道侶,你願意便喊,不願意也隨便。”

徐負雪沒去看鬱浮黎,隻衝苗從殊說:“你當初去凡間、留在我身邊,不就因為我是你的命定情緣?”

他知道?苗從殊嘴唇動了動,很想告訴他彆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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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命定情緣海了去。

但鬱浮黎在身旁,於是他淡定的否認:“不是,我們隻是簡單的父子關係。雖然你不仁不義不孝不悌,但我父愛如山不怪你。”

徐負雪:“……”

他還想再說什麼,燈棲枝卻以洞庭龍君的身份出現,身後跟著五百妖族部下,陸續抬進上百擔紅綢木箱。木箱裡存放無數奇珍異寶,齊刷刷占滿了整個正殿中間空出的地盤。

殿內嘩然,洞庭龍君出手如此闊綽,必定不可能隻是簡單的賀禮,肯定還為其他而來。

眾人好奇,爭先恐後地翹首觀望。

武要離用手掌蓋住臉,不忍心繼續看接下來的發展。

燈棲枝越過人群,步步靠近,停在徐負雪身旁,看向苗從殊:“苗殊,我想求你為我的道侶,再續兩百年前的緣分。”

徐負雪愕然,什麼兩百年前的緣分?

眾人豎起耳邊,無聲的張大嘴巴,原來那苗姓青衣散修真的跟徐負雪、洞庭龍君都有過一腿!!

苗從殊捂住臉,偷瞟了眼鬱浮黎,被那陰沉恐怖的臉色嚇得心肝顫了顫。他突然笑了起來,笑得比哭還難看:“什、什麼兩百年前的緣分?沒的事、瞎說,認錯人了。”

苗從殊吞咽口水:“老鬱,我能解釋。”

燈棲枝皺眉:“你和我是命定情――”

‘砰――’地聲響,清幽峰的護山大陣被破開大洞,十餘名太玄宗守門弟子接二連三被踢進正殿摔得臟腑破裂。屋頂、窗戶和地表鑽出無數銀絲線,而眾人驚恐大喊:“又是魔修?!”

“是我沒錯。”瀛方斛如入無人之境,囂張的走進來,環顧一圈,邊找人邊說:“爾等彆怕,我來下聘提親,求一人為道侶。若是求親成功,往後百年我不犯你們修真界。”

眾人見他確實沒有害人之意,連被扔進來的太玄宗守門弟子都隻是受傷而沒丟命,當下便鬆了口氣。再聽他是要來下聘提親,不由表情古怪――

不會那麼巧吧?

瀛方斛看見某一處,眼眸一亮,欣喜的踩著桌子和修士的腦門便跑了過去。立定在苗從殊麵前,兩手搭在方桌上麵,俯身衝著苗從殊高興得眯起眼來說:“殊殊,我想通了!”

“你不喜歡做屍偶,那便當我的道侶!”

“萬魔窟的後山已經鏟平,全都種上你喜歡的蔬果,就等你回去。”

“我求娶你為我的道侶,我們回家。”

“……”

旁觀的諸多修士掉下去的下巴已經安不回去了,他們心想現在就是再來一個都不感到驚訝。

萬法道門眾弟子:不愧苗兄弟!就十分敬佩!!

武要離除外。

徐負雪瞪著同時求娶苗從殊的燈棲枝和瀛方斛,此時做不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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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應來。

燈棲枝的表情也有些裂,他記得靈墟幻境裡發生的一切,卻都以為那是瀛方斛編造出來的假象。

難不成全都是真的?!

苗從殊捂臉的手在顫抖,神交過的識海明顯感覺到了鬱浮黎波濤洶湧的怒意,他微弱的喊:“我真的能解釋,關鍵是看你聽不聽、信不信。”

燈棲枝低語:“如果靈墟幻境裡是真的,那麼應該還有――”

“都在?”

眾人回頭,看向自內殿裡走出來的鹿桑荼。這位比魔主瀛方斛還可怕的東荒境主顯然是剛誦完佛經出來,因為他身上的冰檀香味很濃鬱,衣袍邊角還沾了朱砂。

鹿桑荼望著苗從殊:“既然都在,那麼我也說一句,苗殊,四百年前我未曾想過與你斷儘前緣,四百年後的今天亦如是。你是我此生,唯一的道侶。”

眾人:“!!!”不――!依舊很震驚!!非常震驚!!!到底有多少個大佬是他苗姓散修的前任?!

‘哢擦’,鬱浮黎掐碎桌角,揉成粉末,揚出去的動作像是在灑骨灰。

苗從殊‘咕咚’一聲吞口水,感覺他距離當場死亡就那麼點兒。

這一點兒在蓬萊仙宗出場,薛聽潮湊過來時,得到了圓滿。

鬱浮黎聲音比表情更平靜:“你也是求道侶?”

薛聽潮微笑:“是。”

鬱浮黎:“幾百年前的情緣?”

薛聽潮眸光閃爍了一下:“我和叢殊在三百年前認識。”他看向苗從殊,隨後將目光落在了表情各異、非常古怪的徐負雪、燈棲枝和鹿桑荼等人身上。

不知為何,向來把控全局的他,此時覺得好像有什麼脫序了。

“還、還有?”徐負雪踉蹌一下,呢喃道:“到底多少個?”

苗從殊內心麻木:應該沒了。可能沒了。希望沒了。

眾人也很麻木,不知道為什麼,內心好像得到了升華。有一個小小的聲音在安慰他們這群單身狗,看,前任太多,渣都不剩。

武要離拯救他的苗兄弟的步伐夭折在半道,停在禪宗高僧的身旁。默默蹲下來,同高僧對視。虔誠祈禱,詢問高僧:“有救嗎?”

全家福、不對,乃刹高僧默念三句‘阿彌陀佛’,旁觀被前任現任包圍在小小生存圈的可憐的苗從殊,搖頭輕歎:“此乃絕地求生之困境。”

如能破解,功德無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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