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物成空,雷雲散儘。
幾座山頭夷為平地,清幽峰直接變成一個百米深坑。天道無上殺陣被破,殺戮劍氣隨雷劫直衝鬱浮黎而來,洶湧恐怖的力量穿過鬱浮黎、貫入地表,深入百裡。
鬱浮黎赤手空拳抗下雷擊和殺陣,以己身和命盤誘出天道,將其困在陣眼中心。
雷劫過後,萬籟俱寂。
‘嘀嗒’、‘嘀嗒’,血液一滴滴墜落,滴進焦黑的地表,滲入土層裡而滋養了貧瘠的土地。鬱浮黎行走在高空中,一步步靠近陣眼。
陣眼中心是命盤,天道便附著在命盤裡。
天道覬覦鬱浮黎的神力,同時深深恐懼他的報複。
當秘境開啟,靈力複蘇,命盤出現,足以維持此界和自身長存,天道便迫不及待要搞死鬱浮黎。隻是它沒料到鬱浮黎竟留了許多手,搶先拿到命盤不說,故意引誘它出來,更將命盤大咧咧擺在了陣眼中心。
天道分心,在雷劫和無上殺陣同時啟動之際,溜進陣眼中心想搶走命盤,卻反被禁錮在命盤裡出不來。
鬱浮黎停在陣眼前,居高臨下睨著命盤,淺色的眼眸裡全是冰冷的嘲諷。
“天道?”鬱浮黎哼笑一聲,不顧陣眼中心狂暴的劍氣,將手伸進去握住命盤。“從我這裡偷走的東西,該還回來了。”
命盤裡的天道在尖叫,利用神識進入鬱浮黎的識海直接同他對話,它警告鬱浮黎最好彆殺它,否則他一定會後悔。
此界靈氣複蘇,若無天道和命盤支撐,絕對會崩塌。而親手摧毀了一個世界的鬱浮黎,就算他是神,所應背負的業障足以將他拖入煉獄。
鬱浮黎輕聲:“沒有靈氣和命盤的修真界,靠我的神力足以支撐千萬年。如今不過是換我來取代天道和命盤,有何不同?”
天道:……
隻有黑紅二色的識海產生輕微的晃動,天空裡的血紅色的眼睛睜開眼,識海猛然咆哮著如惡鬼那般撲過來撕碎天道的神識。
現實中,鬱浮黎麵無表情的捏碎命盤。
天道在死亡前一刻發出刺耳的詛咒:“鬱浮黎,你一定會後悔――!!”
難聽的尖叫戛然而止。
鬱浮黎隨手一揚,捏碎的命盤粉末隨風灑在半空。
他在原地停留許久,‘嗚嗚’的風到了跟前拐彎不敢觸他黴頭。
雷雲散去露出蔚藍的天空,白雲逐漸聚攏,吸食鬱浮黎鮮血的土地冒出淺淺一層綠茬。
籌謀許久的計劃實現了,仇報了,久違的自由重新回來,天地間再也不能困鎖住他。然而鬱浮黎此刻的心情卻很平靜,沒有大仇得報或是從此自由的欣喜若狂,隻有‘結果本該如此’的平靜。
一切都在他的計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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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鬱浮黎想著接下來他可以陪苗從殊遊遍五湖四海,回昆侖、去人間或是遊東海,到處走走,若是苗從殊喜歡便停下來住一段時間。
以苗從殊的懶散和貪吃,怕是一個地方便可能耗上十來年。
這倒也無所謂,反正他們最不缺的就是時間。
渡劫一事倒可先放一放,如今是他說了算。
鬱浮黎漫不經心的想著這些未來規劃,然後先翻找能療傷的靈藥,把身上能被看見的傷口處理了。免得苗從殊見了要哭,上回在地宮,他表情難看得差點就要哭了。
苗從殊在床上哭起來的樣子很可愛,哼哼唧唧像隻小貓在撒嬌。至於其他時候,哭起來就不好看了。
鬱浮黎想著苗從殊,眼裡不自覺浮出笑意。他甩袖放出袖中乾坤裡的苗從殊,可等了半天也不見人。
“苗苗,可以出來了。”他對著空蕩蕩的袖中乾坤說。
袖中乾坤好半晌都沒有動靜,鬱浮黎的神識進入袖中乾坤,沒找到苗從殊的身影,卻發現了天道的痕跡。他猛地回頭看向高空之下的深坑,眨眼間落到深坑底,看見半掩在泥土裡的神器碎片。
那是鳳凰靈骨的碎片,他煉出來的神器,本該護苗從殊周全。
碎裂的靈骨附著天道的痕跡,在鬱浮黎還未將鳳凰靈骨和朱雀靈骨煉成神器之前,天道便在那時埋下了殺機。
這一縷殺機是針對苗從殊,也是對鬱浮黎的打擊和報複。
哪怕天道被鏟除,鬱浮黎依舊不是贏家。
它說,‘你一定會後悔!’
鬱浮黎的眼睛漫上一層血霧,跳動的心臟在這一瞬間好似被捏碎。
“苗苗……”
一字一句,嚼著鮮血吞咽入喉,化為刀片割裂五臟六腑。識海天翻地覆,而天地變色,咆哮怒吼,好似黑雲壓城而末日將臨。
浮雲城眾修士抬頭看,全都不明所以。萬法道門也不知所措,武要離皺眉,心中頗為擔憂。禪宗十幾個高僧敲木魚念大悲咒和金剛經,同一宗門連超度的佛經都那麼不統一。
此時,乃刹高僧放出一隻紙鶴。
紙鶴晃晃悠悠朝清幽峰的位置飛去,過沒多久,天地風平浪靜。
眾人鬆了口氣,武要離過去問乃刹高僧:“你放出什麼東西?”
乃刹高僧:“紙鶴。”
武要離:“我知道。紙鶴有什麼秘密?”
乃刹高僧:“帶了一句話。”
武要離:“大師,您可以閒話少敘、長話短說嗎?”
乃刹高僧:“金剛護體,佛祖是你最真誠的朋友。”
武要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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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址太玄宗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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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是廢墟的荒蕪之地,當鬱浮黎的氣息已經離開,便有一隻手猛地破開土壤,隨後是一具狼狽的軀殼爬出來。
薛聽潮勉強站穩,仰起腦袋看向天空,緩緩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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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遊都止菔羌酒樓、藏書、說書和樂坊等等為一體的娛樂場所,占地頗廣,分為東南西北中五個區域。每個區域裡都是一個功能集中的版塊,譬如東為酒樓,提供吃住喝等服務,西為坊市,販賣各式各樣的東西。
北則為樂坊,隻在夜晚開工,提供一切夜間娛樂活動。適合男人、女人和小孩玩樂的,合法、非法的……不一而足,一應俱全。
苗從殊在樂坊隔壁的藏書樓當個小小的掃地僧,平時除了掃地還負責擺好位置錯放的書籍。
這工作不需要接觸其他人,但說實話還挺忙碌。
好在他做了四五年,現在已經熟能生巧,偌大藏書樓裡所有書籍的分門彆類全都了然於心。
申時末,苗從殊將鑰匙和今日借讀名冊交給來接替他位置的管事,說笑兩句後便離開藏書樓,抄小道離開此處。
一牆之隔是樂坊,天還沒亮,那邊便已亮起燈,女子柔媚的歌聲飄過來,還有甜甜的酒香。
苗從殊嗅了嗅那甜甜的酒香,辨認出那是千金一壺的冰鎮梨花白。
吞了吞口水,苗從殊調頭就到東坊買了些冷食,然後回居住在南坊最末的巷子深處一間小宅邸。
宅邸裡有個和尚趴在牆頭邊正對外麵路過的婦人推銷開光佛珠:“開光嗎?不買佛珠也行,我還能替佛像、香爐、佛龕……凡與我佛有緣,皆可開光。”
路過的婦人:“腦子有病。”
乃刹:“愛心助人,善上若水。隻要你買兩條佛珠,我就積滿福德度過九九八十一劫難。功德圓滿,坐地成佛。我答應你,隻要我成佛,我就帶你一起去西天,給你個菩薩當怎麼樣?喂,彆走――菩薩不喜歡那羅漢怎麼樣?”
路過的婦人帶著小孩走得比誰都快,乃刹毫不氣餒,趴在牆頭繼續說:“佛珠滯銷,幫幫我們。”
苗從殊蹲下來看他表演,身後有個漂亮姑娘走出來,蹲下來一起看。
漂亮姑娘洗了兩個梨子,一個給了苗從殊。
苗從殊也把買回來的冷食分給她,然後問:“他今天賣出多少?”
漂亮姑娘名為越青光,半個月前受傷掉進他們院子裡被救了。現在傷口好得差不多但似乎賴著不想走,不過交了房錢,苗從殊就表示她愛住多久都可以。
越青光:“賣出兩串,讓人找上門踢館。”
苗從殊:“居然沒被打死。”心裡有些遺憾。
乃刹跳下牆頭,過來分走冷食裡的素食,麻辣藕片和麻辣昆布結。三個人排排蹲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