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1 / 2)

見肖衛國反應這麼大,蕭軟軟不免覺得有些奇怪,等人進了灶房後,她的目光落在了桌子上,那本本子就放在上麵。

關於這本子,她多少有些印象,這好像是從肖衛國從村支部拿的,自從坐上了大隊長的位置之後,他就比以前要忙碌多了。

可以看的出來,肖衛國做這個工作,很是認真,整個人都不一樣了。

作為大隊長,平日裡要記錄人家上工的內容和賺取的工分,因為他是管理知青那邊的,還得檢查衛生,到時候和村支部做彙報。

這些工作,看似簡單,都是管彆人的,但其實沒那麼容易,要管理好一個隊,本身就是一件難事。

難道是壓力太大了?

蕭軟軟猜不準,將本子拿在了手上查看。

翻開第一頁,她就瞧見了上麵,寫著肖衛國歪歪扭扭的名字,一看就是他的手筆,彆看肖衛國人凶巴巴的,可是字寫得很可愛。

在蕭軟軟的眼裡,因為對方是自己的丈夫,所以他怎麼樣,都能察覺出幾分可愛來。

她正打算往下翻開一頁,就聽到了裡麵喊她的名字,是肖衛國在喊她生火。

蕭軟軟闔上本子應了一聲,就直接往裡走了進去。

見人進來,肖衛國瞅了她一眼,想到了那份工作的事情,便道:“廠子我不去了,程家為什麼突然這麼對我,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和程家不熟。”

他這人解釋一遍,都跟在給人布置任務似得,一點都不溫柔。

不過蕭軟軟卻是知道肖衛國這話裡是什麼意思,對方是想要說,之前自己所謂的未婚妻一家,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他也不想要沾染上半點的關係,所以讓自己放心。

蕭軟軟衝著人嫣然一笑,露出兩個若隱若現的梨渦,顯得甜美了幾分,“那就不去。”

其實她不在意這些,人跟人之間,最需要的就是互相信任,互相尊重,無論肖衛國做任何的事情,蕭軟軟都會站在對方的立場上去為他著想。

而非說一味的隻考慮自己的感受。

人跟人都是相互的,隻有這樣,很多沒必要的矛盾,才能被避免。

蕭軟軟尊重肖衛國,自然不介意他做什麼決定。

去了卷煙廠,是一件好事,那她也不會在意是誰帶他進去的,而不去的話,也能夠,理解,欠了人的人情,最是忌諱,往後怎麼還都不是一回事,還不如一開始,就不要欠。

這樣也就兩清了。

見蕭軟軟衝著自己笑,肖衛國鬆了一口氣,覺得這事情算是這麼過了,他心情好了幾分,雖然是想要趕緊出人頭地,但是有些捷徑他知道是不該走的,要不然的話,麻煩隻會後患無窮。

他就不信自己這麼努力,就沒有辦法往上升。

晚上吃過飯後,肖衛國給蕭軟軟燒了熱水洗澡,如今的天氣越來越冷,而房間裡更是還有些漏風,這洗澡就有些擔心風吹進來,把自己媳婦給弄感冒了。

肖衛國在房間裡找著漏風的地方,四處的走來走去的給做標記。

見他這舉動,蕭軟軟有些奇怪,“衛國,你在乾什麼?”

“這幾個地方漏風,明天我去找些木板來釘一釘,先委屈你再將就一晚上。”以前肖衛國是真的沒覺得自己有多窮,大概是自己一個人身強體壯的,有個地方睡覺吃飯,就足夠了。

可是有了嬌滴滴的媳婦後,肖衛國發現自己看這裡,就是哪裡都看不順眼了。

蕭軟軟就那麼小一個,嬌氣的很,自己碰一碰就喊疼,就得被寵在手心裡。

要說她嬌氣,可肖衛國又發現,自己媳婦在很多方麵,是根本不會嬌氣的,就比如住在自己這邊。

因為農村裡的關係,房間裡是有跳蚤的,她身嬌體軟的,總是被咬的一身都是包,難受的不行。

這些事情她從來不說,還是後來婚後,肖衛國才知道的,當即就給家裡搞了一個大衛生,農村裡沒辦法避免,但是家裡的衛生好一點,總是能避免一些。

肖衛國又去弄了一瓶風油精回來,給蕭軟軟的身上塗著,多少能緩解一些。

看那白嫩的不行的身上,都是包,肖衛國就心疼的很。

自己在農村裡住習慣了,沒覺得這些是什麼問題,可是落到蕭軟軟的身上,肖衛國就覺得不行了。

那些知青們,到了杏花村後,也是這不習慣那不習慣,不是嫌棄飯菜不行,就是嫌棄住宿環境。

可是蕭軟軟就從來不會說,還會反過來安慰她,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她覺得跳蚤有時候也挺可愛的。

肖衛國感覺自己已經離不開蕭軟軟了,她太好了,好到讓肖衛國都覺得,全世界最好的東西,都該屬於蕭軟軟。

等蕭軟軟洗完澡,她換上睡衣,先上了床。

現在床上的衛生,肖衛國比她還注重,被子和下麵的墊子,都是每天曬,不過因為現在已經在冬季,所以太陽沒那麼足了。

蕭軟軟一躺進去,就覺得冰冰涼的厲害,自己都被冷的戰栗了。

見她這般。

肖衛國皺起眉頭,趕緊匆匆給自己洗了個澡,然後就掀開被子上了床,他高大的身軀一進入,就是火熱滾燙的很。

隨即將身軀冰冷的蕭軟軟,摟進了自己的懷裡,他給她包裹的極牢,說道:“以後這種天氣,你先彆進被窩,我先進來。”

他的意思是,可以給她暖暖。

蕭軟軟隻有在冬天,才會心甘情願的讓肖衛國抱,因為以前的話,肖衛國的體溫太高,總是讓她冒汗,就老是動不動就推開他。

現在不一樣了。

抱著肖衛國,跟抱著個暖水瓶似得,舒服的很。

蕭軟軟靠在他的懷裡,整個人都埋在他的胸膛裡,打了個哈欠,“可是你不得給我洗澡燒水麼?”

這活,每天肖衛國都很樂意去做。

當然也總是會撈取自己的福利,剛一開始的時候,蕭軟軟還總是罵他流氓,現在久了,倒也習慣了,沒再把肖衛國當回事了。

“沒事,我從被窩裡起來給你燒。”肖衛國低頭親了她兩口。

聞言,蕭軟軟嗔了他一眼,“到時候感冒了怎麼辦,誰先上來睡覺這事情,我可管不住。”

這倒也是。

肖衛國擰了擰眉頭。

感覺自己得想個辦法了。

自己媳婦手腳總是冰涼涼的,他也是第一次知道,原來還有人冬天是這麼冷的,他自己體質的關係,到了冬天也火熱的很,溫度很高。

有了媳婦才知道這些事。

因為之前不知道,所以也一直都也沒想過,該怎麼辦。

現在不行了。

現在得好好想想了。

肖衛國在那想,蕭軟軟已經舒服的抱著他睡著了,她以前還會顧忌自己體寒,抱著肖衛國,會不會讓對方不舒服,可是每一次,自己一上床,肖衛國就把自己抱得很緊。

他不穿衣服褲子,將直接讓蕭軟軟把冰的不行的兩隻腳,放到自己的腿上,然後夾著她的腳,給她暖。

蕭軟軟將那冰的麻木的腳放上去的那一刻,隻覺得舒服的不行,而肖衛國每次都被她冰的身子抖一下,但是一聲都不吭,然後伸出手將她冰涼的小手也放到了自己的手裡,小心翼翼的給她暖著。

她有時候還很調皮,見他抖,還會故意問他,“衛國,是不是很冷啊?”

“不冷。”肖衛國嚴肅的回了一句。

見他這樣,蕭軟軟忍不住就笑,感覺肖衛國真可愛,對自己也是真的好。

雖然家裡窮,可是從來不讓自己受委屈,也不讓她乾什麼重活,在村子裡目前最過於清閒的,怕就是自己了。

蕭軟軟感覺自己真的很幸運。

哪怕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了,可是還能這麼運氣好,遇到一個對自己這麼好的肖衛國,以前的事情不記得就不記得了吧。

人要往前看,活著才是最重要。

蕭軟軟沉沉睡去。

她睡的很香甜,身上已經被暖的差不多了,肖衛國沒睡著,低著頭透過月光看她,隻覺得怎麼看都看不夠。

他又沒忍住,湊上前親了兩口。

隻覺得自己媳婦真好看,怎麼親熱都不夠。

此時,腦海裡又出現了那些知青的眼神,肖衛國的眉頭蹙了起來,心裡有些不是滋味,連知青們都覺得自己配不上蕭軟軟。

他感覺自己有些失眠了。

等到第二日天不亮,肖衛國就起了床,做了早飯後,沒打算叫醒蕭軟軟,吃完早飯就出了門,他沒去生產隊,而是先去的村長家。

村長也起了。

李秀蘭正在做飯,見肖衛國上門,便熱情的詢問:“衛國來了啊,要不一塊吃點?”

“不用了嬸子,我吃過來的,村長在裡麵麼?”肖衛國問道。

李秀蘭笑道:“在呢,你自個進去找吧,嬸子還得繼續做飯。”

“成。”

肖衛國走了進去。

堂屋裡,村長剛穿好衣服,在屋子裡整理煙袋,就瞧見肖衛國來了,倒是有些詫異,“你這小子咋一大早就來了,是有啥事麼?”

“我媳婦手腳到了冬天總是冷,我聽人說,不是有那什麼可以暖手腳的玩意麼,村長你給我弄一個唄。”肖衛國厚著臉皮道。

見肖衛國一大早的,就是為了媳婦來的,村長一怔,隨即笑了起來,“你個臭小子,成家了還真是有個成家的樣了,空了我去給你弄一個。”

“成,那就麻煩叔了。”肖衛國解決了這個事情,整個人都放心了下來。

就像是蕭軟軟說的,自己總是有可能沒辦法給她被子的,他得未雨綢繆著,要不然自己媳婦肯定要凍著。

現在肖衛國多寵媳婦的事情,村裡人幾乎都知道,他也絲毫不藏著點,幾乎有啥好的都給蕭軟軟。

說完暖手腳的事情,肖衛國像是想到了什麼似得,有些彆扭的開了口:“叔,你幫我個忙唄,你不是認識字麼,可以教我嗎?”

以前光上工,隻需要賣力氣就行了,不用考慮彆的,可是現在不行了,自己做了大隊長,最基本的一些字,總是要會寫,會讀,會看。

人家挖個渠溝,自己都不會寫那兩個字,的確是麻煩的很。

讓肖衛國問蕭軟軟呢,他多少不太好意思,自己媳婦文化高,自己啥也不是,到時候生怕蕭軟軟會看不起自己。

人遇到自己覺得優秀的人時,就是會這樣,生怕自己的不足,會被那個讓自己追趕的人發現,從而對自己產生不喜的心理。

要不是自己碰到了蕭軟軟,救了她,在她最落魄的時候,收留了她,兩個人在一起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說到底還是自己委屈了蕭軟軟。

聽到肖衛國的話,村長怔了怔,想要認字倒是一件好事,隻是……

他看向他,“你媳婦不是會麼,你不如直接找她,我們家山杏就被你媳婦教的很好,我看啊,教你她也是綽綽有餘的。”

有文化的人,到了哪裡都讓人尊敬。

蕭軟軟會幾個字,又會寫一手的好字,村長也喜歡的很。

聽到村長的話,肖衛國的麵色一下就沉了下來,他就是不想讓蕭軟軟發現這一點,才想著舍近求遠的來找村長,結果倒是好,村長竟然一點都沒看出自己的想法,還讓他去找自己媳婦。

他這不是白說了麼。

肖衛國這狗脾氣有些上來了,硬邦邦的回了一句,“不用了,我先走了。”

說完話人就走了。

看到肖衛國這前後態度這麼快就變了,村長更是摸不著頭腦了,自己也沒說什麼啊,怎麼就把這狗脾氣給點著了呢?

村長很是納悶。

不過對於這件事情,他沒有當回事,畢竟肖衛國的脾氣就這樣,古裡古怪的,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開始跟你生氣了,他都習慣了。

李秀蘭聽到外頭的動靜,趕緊從灶房裡走出來,就瞧見肖衛國往外走,她趕緊喊了一聲。

聽到李秀蘭的聲音,肖衛國停了下來,看了過去,喊了一聲“嬸子。”

“你來的正好,我給你媳婦的毛衣織好了,你正好拿走,前段時間太忙了,一直都沒有時間織毛衣,你不怪嬸子。”李秀蘭說了一句後,就往屋子裡跑,取了毛線衣走了出來,將衣服塞到了肖衛國的手裡道:“行了,你拿去給你媳婦試試。”

是一件紅色的毛線衣。

沒有什麼彆的圖案,不過是個高領子的,穿上去應該很暖和。

肖衛國眉眼舒展開來,道了一聲:“謝謝嬸子了。”

真心實意的很。

李秀蘭笑著擺擺手,“到時候記得讓你媳婦試試。”

“成!”

等人走後,李秀蘭端著早飯進了堂屋,見村長坐在那鼓搗自己那煙袋,一邊擺放著碗筷,一邊問道:“衛國來找你啥事,這一大清早的。”

“他媳婦手腳涼,想讓我給幫忙弄個暖手壺。”村長坐在了凳子上,拿起筷子回了一句。

聽到是這麼一回事,李秀蘭作為女人,倒也多了幾分羨慕,“你看看衛國,之前看他那模樣,我還以為他會打媳婦呢,現在娶了軟軟,倒是變了個人似得,有誰家的丈夫,會這麼把自己媳婦的事情放心上的,這一大清早的就來,他是個有心的。”

“彆人家的媳婦,也不都是衛國媳婦那樣的。”村長回了一句。

這話說的有藝術。

作為男人的村長,站在男人的角度來看,蕭軟軟得到寵愛是有原因的,第一人長得漂亮,第二人有文化,第三人性子還好。

這麼個善解人意的,換做誰都喜歡的不行。

說起來,村子裡都說肖衛國撿到了大便宜,那一點都不假,可不得對著人好一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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