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桃紅布還是陳五嬸兒拿來的讓她繡嫁衣。央央一針未動,原封原樣放在那兒。
“蝶兒姐姐這麼清楚,不妨自己去嫁?”
“我不像你,我有爹娘操持,以後我爹娘肯定會給我選個好人家。你就不同了,一個沒有了爹娘的孤女,嫁給誰不都是我娘說了算麼。”
陳蝶兒手摸著藏在袖子裡的桃符,自覺哪怕陳家真的有鬼,也不敢出來的。這可是她專門花了一貫錢求來的,縣裡寺廟裡開過光的。
“央兒,你看看你多可憐,家裡沒人了,村子裡的人不喜歡你,現在還要嫁給一個快六十的老頭兒做妾,以後在大婦的手下討生活。”
陳蝶兒的笑容裡是高高在上的憐憫,嘖嘖有聲:“多可憐啊。央兒,你好好想想,你以前是這麼慘的麼。”
陳央兒在家中親人都在的時候,誰不知道是陳家的寶貝疙瘩,從小就能做新衣,頭上綁著紅頭繩,穿的乾乾淨淨在院子裡玩。
她隔三差五都能吃肉,被養的白白胖胖的。陳家哥哥抱著她出門,村裡的人都愛逗她。因為她乾淨,有禮貌,兜裡還有陳家人給她備的零嘴。
打個招呼,再抱了自家的小孩兒,總能混一兩口零嘴吃。
陳央兒打小就受人愛,長大後更是讓家中有兒子的,媒婆們心心念念。
隻要陳家沒出事,現在的陳央兒肯定是定了一個家風正,小子為人上進的好人家。指不定還能去鎮子上當個不用下地刨食兒的有錢婦人。
再如何,也不至於淪落到給一個鎮子上快六十歲的老爺子當妾。
這其中的落差多大,誰能受得了?
陳蝶兒充滿惡意看著央央,嘴角噙著笑,等待著眼前央央崩潰的模樣。
央央眼皮微微一抬:“蝶兒姐姐就是來說這個的?那就請回吧。”
她不待見陳蝶兒,更不待見因為她來了,導致她家和尚還得避在外麵的情況。
“陳央兒!”陳蝶兒擰著眉拍桌而起,“我也是你堂姐,你就這態度對我?”
央央:“堂姐,你既然是來挖苦我的,何必還要拉著親戚的關係來做遮羞布呢?”
陳蝶兒的臉色沉了下來。
她起身走到門口。
央央以為她是要走了。沒料到陳蝶兒拿起了門口的門栓,把門堵死了。
這倒是有趣了。
央央挑眉,眼底玩味。
陳蝶兒鎖死了門,轉過身來。她眉宇間已經不是剛剛單純的嘲諷。眼底一片猩紅,臉上帶著一種令人滲骨的瘋狂。
“央兒,堂姐真為你感到難過,要嫁給一個老頭子,你肯定不願意吧。堂姐有法子能救你。”
陳蝶兒步步朝著央央而來。
她眼底的瘋狂燃燒到了整個人,這種狀態,全然不對勁。
“你看,你要是死了,你就不用嫁了,而且你死後,決非大師就能來為你出殯準備誦經了。我會勸娘把你停靈七天的。央兒,彆怕,姐姐下手會很溫柔的,不疼。”
陳蝶兒撲了上來,她從袖子裡抽出了一截早就準備好的繩子套環,直接套到了央央的脖子上。
央央摔倒在了地上。
陳蝶兒跟著也摔了下來。
央央用力拽著脖子的繩子,不讓繩子勒到了自己。
壓在她身上的陳蝶兒已經瘋了,她拚命在勒緊繩子,眼睛瞪得快要脫窗,是真的認認真真想要殺死央央。
央央知道堂叔公是怎麼死的了,也知道之前那個月裡意外死亡的陳家人是怎麼回事了。
陳蝶兒這個瘋子,為了每個月能看見足不出戶的和尚,居然選擇殺人。
央央的力氣該是小的。可她不隻是陳央兒。
她拽著繩子,那繩子再怎麼用力也勒不到她分毫。反倒是陳蝶兒使足了力氣,麵目猙獰到如惡鬼。
“你真可憐!不願嫁人而懸梁自殺了,姐姐發現了你的屍體,會為你哭一哭的!央兒,你就鬆手放心的去吧!”
央央鬢發散亂,她用力踢腿,一腳踢翻了床頭圓鼓凳。
蠟燭落地。
火燒到了床幔。
“救命啊!救命!”
央央在火光燃起來的時候,掐尖了嗓子喊:“救命!”
火勢一下子蔓延開。
陳蝶兒沒想到這個變故,徹底愣了。
而她拴上門柱的門從外被一腳踹開。
門柱斷成兩半,兩扇門直接懸懸倒地。
清雋的和尚眼裡是紅色的火光,還有被勒著脖子滿臉淚意的少女。
央央眼含淚水,脖子被勒得發紅,她聲音細小,斷斷續續地,絕望中唯一的希望,讓她用足了力氣對她伸出了手。
“大師……救救我。”
作者有話要說: 陳蝶兒,想看見大師就殺人辦喪禮,嗯,來源於網上的驚悚段子~
紅包繼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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