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這樣的養法,根本不是打算把女兒嫁出去的。倒是有些像一些地方專門教養養女的法子。
裴宣有些懂了。
這家人怕是存著把原配女兒養廢,當做一個上好的禮品,送去給彆人的心思。
“鄭姑娘……”裴宣剛開了口,又咽回了後麵的話。
讓她警惕她的繼母?
且不說疏不間親,就鄭家主母目前和繼女之間親厚的模樣,誰也不會相信她包藏禍心,包括央央本人。
“先生?”
央央眨了眨眼。
“……沒什麼。”
裴宣沉默了。
他本隻是避開廟堂之事,隨意找了個鄉下鎮子閒散些時候,並不想去費心做些什麼額外的事情。
隻是眼前的央央,實在讓他頭疼。
他隨意這麼聘了個西席,卻聘到了這麼一個麻煩事纏身的女學生,根本不在他的預計之內。
可若是放任不管……
裴宣想到了剛剛央央輕易就能握著他的手落在自己胸前。
若是他走了,那鄭家人重新給她找來西席,不是個人品端正的,像是之前的先生一樣,借著鄭家把女兒養得憨氣,欺負她怎麼辦?
這姑娘或許都不知道那是欺負,懵裡懵懂的。
央央與他四目相對。
“先生?”
她歪了歪頭。
裴宣猶豫片刻。
“鄭姑娘,這種事情,往日不可再做了。”
罷了,不過是留下來把這個女孩兒教一段時間罷了。
總歸他無事可做,就當是救人一命罷了。
央央疑惑地問:“先生指的是什麼?”
裴宣尷尬。
央央卻是連她做了什麼都不知道。
這種事情,該如何說才是……
“……就你剛剛對先生做的事情,不可再有下一次。”
央央恍然大悟,彎眼一笑:“先生是說,我下一次不可以按著先生的手來摸我,先生是要自己來摸我?”
裴宣狼狽瞪了央央一眼,慌亂地簡直想直接上手捂著她的嘴:“不要說這些話!你一個女兒家家的,哪裡學來的這些!”
“他們都這樣說的。”
央央一臉天真:“不可以說麼?”
裴宣斬釘截鐵:“當然不可以!”
央央似懂非懂。
“好吧,既然先生說了,我聽先生的。”
裴宣直到這會兒才鬆了一口氣。
雖然眼前的姑娘從小被教的有些不懂事,可到底是個聽話的,隻要聽話,他定然能掰正教好。
“既然如此,我們約法三章,一切有關教學的事情,以我為主。”
央央點頭:“先生說了算,我聽先生的。”
“不許再說一些奇怪的話,至於哪些是奇怪的話,以我所說為準。”
央央還是乖巧點頭。
“至於第三……”
裴宣一字一句道:“學房我所教授的一切,不得說與你父母。”
存了賣女兒心的那對夫妻,若是知道他打算做什麼,怕是馬上會攆他走,給央央換一個壞到一路上的先生。
央央聽到這個,挺起胸膛:“這個我知道,每一個先生都是這麼吩咐的!”
裴宣差點黑了臉。
合著之前的先生都是看出來央央是個好欺負的,瞞著主人家……哪怕不瞞著主人家,都欺負她?
“第四!”裴宣板著臉道,“我這個先生,和彆的先生,都是不同的。不要把我與他們混為一談!”
央央為難地看著裴宣:“……先生,您還要比他們做的更多麼?不太好吧。”
裴宣:“……”
不能生氣,不跟一個被養得傻乎乎的小姑娘計較。
裴宣覺著當務之急,他應該教授給央央的,是做人最基本的禮義廉恥。
兵荒馬亂的第一天結束,第二天的授課,從午後開始。
院裡的丫頭說了,姑娘年紀小犯困,早上都是多睡會兒的。
裴宣一個人在學房等了將近一個時辰,央央才姍姍來遲。
她可能就是真的剛剛起床,長發隨意挽了個纂兒,穿著繡花抹胸外一件長褙子,紅石榴裙長至腳踝,走路時,她脖子上帶著的鈴鐺叮鈴叮鈴。
“先生。”
央央進了學房,就吩咐了丫頭退了出去,反手鎖了門,央央有模有樣給裴宣問好。
“先生好。”
裴宣坐在那兒將近一個時辰,已經整理出來了關於給央央教授課業的內容。
女學生進來了,他放下筆,剛一抬頭,瞳孔一縮。
“你……你穿的這是什麼!”
眼前的少女穿的本就單薄,他一個抬眼之間,央央身上外層的褙子已經被解開褪下,隨手扔到了地上,央央這會兒就穿著一個雙折抹胸,露出潔白的肩膀和雙臂。
沒有累贅衣服的遮蓋,本該看著年紀小小的少女,偏偏胸前圓潤鼓鼓,高而飽滿的弧度,柔軟到指尖還殘留著觸感。
央央施施然坐了下來,還是近在咫尺,就與裴宣隔著一張案幾,她的手肘撐著案幾,甜甜一笑。
“天氣炎熱,我穿不住衣服,出了一背的汗,都汗濕了呢,不信……先生可以摸摸看啊。”
央央頓了頓,盯著渾身僵硬的裴宣恍然大悟:“差點忘了,先生說了,不能摸。我換個說法。”
“先生。”央央笑靨甜美,笑窩若隱若現,她聲音是最清澈不過山泉似的,“您要碰碰我濕了的地方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