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央赤|裸著身體睡在他的床上……蓋著他的被子, 對他伸出了手。
裴宣額頭滲出了汗珠。
他在這一刻, 腦袋幾乎是暈的。
他快要忘了自己是誰, 快要忘了身處何地, 如果這是夢境,那就是他不願醒來的美夢。
“先生?”
央央的聲音是清晰的,也是甜膩到要攝取人心魂的。
裴宣眼神發直。
床上的人轉了個身。
她動了動,似乎要坐起來。
裹著身體的被子往下輕輕一滑。
裴宣瞳孔一縮顧不得其他直接彎腰手按在央央的肩膀把人牢牢按回了床上。
“彆動!”
聲音落回自己耳中,裴宣才知道自己的聲音居然已經這麼喑啞。
他牢牢按著央央, 扭過頭不敢去看央央。
她怎麼就……
怎麼就敢來他的床上睡還敢脫衣服!
這丫頭, 他辛辛苦苦教了半個多月,一點改變都沒有麼!
裴宣又急又氣又羞惱, 可他都不知道自己的這些情緒來自於哪裡。
裴宣隻有一個念頭,絕對不能讓央央這樣給彆人看見。
央央動了動, 肩膀被裴宣按得牢牢的,她委委屈屈:“先生, 我疼, 您輕點。”
裴宣火燒了臉頰似的瞬間紅了整個臉, 燒到了耳朵,燙了手似的飛快縮回了手。
他趕緊背過身去。
“你……你先不要起來, 衣服在哪裡,快穿上。”
背後的床榻上響起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央央抱著被子跪坐在床上, 被子下露出她的肩臂, □□著, 側身睡的位置有些壓紅了印。
她嘴角噙著笑, 看著背對著她緊張到渾身緊繃的裴宣。
“先生,我的衣服在先生的腳下踩著呢,先生給我拿過來可好?”
她軟著嗓子哀求似的。
裴宣明顯又僵住了。
央央眯著眼,看他慌張低頭又抬頭,彎腰的動作做到一半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來。
地上躺在裴宣腳邊的,是一件小衣。
裴宣的手怎麼也沒法落在上麵。
他呼吸急促了下。
不用回頭,他都能感覺到央央停留在他身上的目光。
他一個先生,一個飽讀聖賢書的文人,思想絕對不能齷齪。
他不過是彎腰替自己的學生撿起來一件衣裳罷了。
沒事的。
沒事的……
裴宣幾乎是花了一輩子時間去讓自己淡定下來,彎腰努力不讓自己的手顫抖。
他撿了起來那件薄薄的小衣。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裴宣覺著小衣上還有央央殘留的體溫。
這淺淺的溫度,快要把他的手指灼傷。
裴宣反手塞到床上,腳步匆匆走到門口遠離了距離。
央央眯眼笑了,慢悠悠撿起裴宣用手碰過的小衣穿戴了起來。
裴宣估摸著時間,換十件衣服都夠的時間,央央都還沒有開腔。
他不敢回頭,隻低聲問:“……可好了?”
若是細查,能聽見他嗓子裡的一絲顫抖。
央央抱著被子慢悠悠道:“……好了。”
裴宣沒敢回頭,摸索著點了蠟燭。
燭光微弱,不知道是不是裴宣的呼吸太不穩,燭火搖曳忽明忽暗。
“你怎麼來了我房間?”
裴宣想到鄭家上下亂糟糟的半天時間,他又問:“家中在找你,你可知曉?”
“知曉。”
央央似乎動了動。
裴宣耳朵一動,他聽見了一個鈴鐺聲。
央央下了床。
她似乎嗚咽了聲。
“……阿嚏!”
裴宣不受控地回過了頭。
央央穿著薄薄的小衣,一條白色的中裙,赤著足踩在了地上。
她揉著鼻子。
剛剛打了個噴嚏的她鼻尖紅紅的,歪著腦袋委委屈屈看著裴宣:“先生,我冷。”
能不冷麼,她剛剛還在床上裹著被子,這會兒穿著薄薄的一層就下床踩著冰涼的地上。
裴宣深深歎了口氣。
“你坐回床上。”
他退後了一步。
床已經被央央睡了,多一會兒少一會兒又有什麼關係。
主要的是她不能受涼了。
女孩兒家的,受涼了對她以後不好。
央央順理成章重新縮回了裴宣的床榻,裹著被子眼睛亮晶晶看著裴宣。
“先生怎麼回來的這麼晚,我等你等得犯困,就先睡了。”
裴宣蹙眉:“你先說,你既然知道你家中在找你,為何還躲起來?”
鄭家找人的模樣,都快要吧地皮翻過來一遍了。
而且女孩兒走丟,總是容易讓人多心。
她又是天真憨氣慣了,裴宣總是多擔心她。
央央嘟了嘟嘴:“我嫌棄她們太煩了,根本不想見到她們。”
“你家中找你找瘋了,這樣做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