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鈴鐺康邪見過。
不隻是見過, 在槐花縣的時候,他對這個鈴鐺還深入的了解過,伴隨著央央的哭聲, 煞是好聽。
從第一次見到央央起, 這個鈴鐺就一直在她的脖子上掛著,晚上入睡也不曾摘下過。
或許是這個鈴鐺一直跟著央央,康邪有時候在做夢中,也能夢見這個鈴鐺。
但是不知道為何,在夢中,他對這個鈴鐺有著深深的厭惡之情,根本不想碰一下。
就好像這個東西如果動了, 就會引來什麼讓人難以接受的事情一樣。
但是這小婦人說了,他們既然已經定下了婚盟,自然要交換一個信物。這個小婦人貼身戴著的鈴鐺, 可是一個最好的見證。
她願意把這個鈴鐺給他,也是好事。
接下這個鈴鐺,說不定他和小婦人之間就能形同夫婦。
康邪伸出了手。
央央抬著下巴閉著眼,等著他來摘取。
康邪不會不摘下來的。
她都說了,這是婚盟的信物,這個偽君子彆的會裝,但是在對她的熱情上, 是怎麼也藏不住的。既然如此,他又如何能克製的住呢?
抱歉了,這次她就要先走一步了。
央央嘴角掛著一抹淺淺的笑。
康邪幾乎是在伸出手的同時, 看見了央央的那抹笑意。
不太對。
康邪的手指微微蜷縮。
如果他摘下這顆鈴鐺,是不是會讓央央高興?
這小婦人彆的沒有,為何會因為這個而高興?真的隻是因為和他定下了婚盟?
不會。
康邪收回了手,靜靜看著央央。
眼前的少女比起那十五六歲青澀的女孩,要多了一些成熟,可是這些成熟在她的眉宇間,化作了一種更誘人的芬芳。
他喜歡這個小婦人。
喜歡她用這種全然信賴的姿勢迎接他。
隻要他擁有這個小婦人,什麼就夠了。
現在他不能取下這個鈴鐺,如果他拿下了這個鈴鐺,日後他出了什麼事,讓旁人知曉了,還不是要連累到她。
這是他不想要看見的。
他的手在鈴鐺上摩挲了片刻,鬆開了手。
“此物甚好,等你我二人交換婚書的時候,為夫自當親自摘下佩戴左右。”
央央睜開了眼。
她心中一下子就空了。
怎麼不摘?
她都把話說成這樣了,就等著他動手了,這麼好的路子都鋪好了,他都能無動於衷?
央央一下子就來了脾氣,扭過頭不搭理康邪了。
喲,這是不高興了。
也是,小女子鼓足勇氣敢送情郎信物,卻被人拒絕了,自然是該難受的。
康邪想,他是個大度的人,小婦人嬌氣些,小心眼些,好像也沒有什麼不好的。
康邪耐著心哄了哄,小婦人還是不肯看他,無奈,他隻能先離去。
可惜了他今夜想的那般美好,帶來的酒也沒有了用武之地。
若是先哄了小婦人開心,給她喂幾杯酒吃下去,之後在親近親近,多好。
可惜了。
康邪想著可惜,還是把央央的房門拉上,令那兩個丫頭好生服侍著。
可惜了。
央央也歎息。
這麼好的機會,還是讓康邪給躲過去了。
如此順理成章的好機會,怕是不多了。
央央不滿至極,直接導致了她三天沒有出門,也沒有給康邪開門,有本事,他自己去牆上打個孔鑽進來。
這麼幾天的時間,晉王那邊派人上門來,怎麼也要邀請康邪過府一敘。
這也就罷了,那晉王的人來說了,聽說康邪的娘子是個知書達理之人,也請過府和側妃一敘。
晉王是個什麼人,康邪早早就打聽著的。如何能讓他家小娘子去跟那晉王見麵。
他隻推說自己家小婦人有病在身,尚在休息,不得起身,婉拒了那晉王府的人。
至於他自己,卻是推脫不過,非去不可了。
康邪和那晉王還有彆的想要聯係的事情,在當日,踩著時候離開。
沒有了需要應付的人,央央好不自在,她撐開了窗戶。
百靈縮了進來。
“不得了,來人了。”
央央抬手,百靈落在了她的手腕上,嘰嘰喳喳著:“你可知道誰來了?”
央央抬眸。
百靈不敢給她兜圈子,趕緊說了。
“咱們家姑爺的妹妹來了。”
央央眼睛一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