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猶豫一下,還是說了實話:“我寫上本書的時候,查了點資料,略有了解。”
哦。
上本書。
那就是據說黑她的那本了。
寫律師,是得查點資料。
程白了然,頗為溫和的彎彎唇角:“那該不算法盲了,你瞎寫不怕我告你啊?”
邊斜眼珠轉了轉:“程律師應該沒看過我寫的書吧?”
程白沒說話,但答案顯而易見。
邊斜便笑:“你要看過就知道,真就是靈感來源的程度,沒到‘影射’這麼嚴重。我是看到網上扒你的履曆,咳,就想塑造個專給人渣打官司的律師應該不錯,但連履曆都沒對著寫。乾脆我下次給程律你帶一本,你看了就知道。說真的,我那角色寫得還特好。”
還自誇上了!
周異又想在茶幾下麵給他一腳。但邊斜這一回好像提前料到了他的舉動,早八百年就把自己腳挪開了,繼續啃綠豆糕。
周異無語。
程白則一下覺出邊斜的難纏來,但居然有些欣賞他。
寫個書還查得挺專業。
到對方這收入層級,說話不端架子,挺大的事情談起來卻好像跟鄰居的閒聊一樣,讓人自然地放鬆,實在是一種難得本領。
不過,也該有些警惕。
她不確定是先前謝黎的事情讓她分心,還是單純因為邊斜讓人放鬆所以沒防備,竟然在跟人談案子的時候主動把話題岔開,實在不該是專業素質一向過硬的她應該做的事。
程白看他:“這官司你確定要打?”
“打啊。”邊斜回答得沒有猶豫,但眉目間卻籠上了一層陰鬱,笑問,“能打贏嗎?”
這一點陰鬱,讓他的氣質變得很特殊。
甚至透出點危險。
程白沒正麵回答,隻道:“不確定。”
她對邊斜說的賈藍藍比較好奇。
這回答在意料之中。
律師都很嚴謹。除了急缺案子的律師,幾乎沒人會給當事人打包票。一個搞不好要被投訴到律協的。
邊斜清楚這個,也沒說什麼。
這時候,外麵助理律師敲門,把合同拿了進來。他們三個把條款過了一遍,就算定了。
但並沒有立刻簽。
程白修長白皙的五指壓在紙頁的邊角,抬頭道:“我這人習慣不好,跟當事人簽合同之前,有三個例行問題。邊先生不介意吧?”
一說到簽協議,邊斜心已經飛到垃圾桶裡跟戲票抱一起了,聽程白這句話,他毫不猶豫:“當然不介意,請問。”
程白淡淡道:“姓名?”
邊斜忽然一頭霧水,答道:“邊斜。”
程白又問:“剛才說謊了?”
邊斜一挑眉:“沒有。”
程白最後問:“性取向?”
啥?
性取向?
邊斜腦袋一下沒轉過來,因為以前有過一些奇怪的遭遇,所以此刻他完全條件反射一般脫口而出:“性彆男愛好女不搞基!”
語速飛快不帶停。
“……”
這孫子。
周異牙很疼。
程白看他的眼神古怪了幾分,心裡想這人到底是經曆過了什麼,但還是把桌上的合同推了過去:“成了,簽吧。”
“不是,為什麼問這個?”邊斜一萬個不明白,“我什麼性取向跟案子有關係嗎?”
“沒太大關係。”程白解釋,“隻是方便安排接洽律師,回頭取個什麼資料之類的,安全一點。”
很好,防止性騷擾。
完美的理由。
邊斜一口氣梗在喉嚨裡,無話可說。他撈了桌上簽字筆起來,乾淨利落地在甲方處簽下了自己的大名。
程白把合同收回去檢查。
這時邊斜就看著她,眼神遊蕩,一副有話要說的模樣。
程白注意到了:“邊先生還有疑問?”
“沒,隻是那什麼……”
終於到了!
邊斜暗自振奮,麵上卻是一副不經意的樣子。抬了一根手指,他跟敲鍵盤一樣,隔空點了點程白辦公桌旁那隻垃圾桶,非常矜持地問出自己憋了大半天的話。
“那兒有兩張戲票,咳,是不要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 依舊掉落紅包,晚上應該還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