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冷。”
邊斜哼了一聲,眨了眨眼,聲音在一重又一重的圍巾裡,有些模糊,兩手都揣在暖和的衣兜裡,連根手指頭都不願意露出來。
“現在就差冬眠了。”
自打上回晚飯的夾菜事件後,邊斜就好像怕了程白,連帶著對天誌律所都敬而遠之,愣是沒敢再踏進一步。
在他心裡,好像形成了一個新的等式。
天誌=程白=吃飯。
這回要不是被程白奪命連環call,他是說什麼也不會出來的,寧願縮在自己的狗窩裡繼續啃《保險法》。
沒辦法。
死要麵子活受罪。
上回當著程白的麵說出“不想聽”三個字,並沒有達成洗腦自己的效果,相反,好奇心還越發旺盛起來。他太想知道程白要怎麼打這個官司了,但又不能問,所以乾脆自己買了保險法相關的資料回來看。
連著研究小半月,還是一臉懵逼。
前天他看到半夜,發了瘋,淩晨兩點給周異打電話,問《交強險條例》第四十三條能不能用到曾念平這個案子上。
周異接起電話後,沉默了很久。
沒回答他問題,隻問他:“你知道有個編劇叫六六嗎?”
話題轉太快,邊斜都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就回答了一句:“寫《雙麵膠》和《蝸居》那個,知道啊。怎麼,她也撞人騙保了?”
“……”
電話那頭又是一陣沉默。
周異的忍耐幾乎達到極限,壓著口氣,給了他一個善意的警告:“這位編劇老師為了寫一部中醫的戲,去研究了中醫。聽說現在戲沒寫出來,中醫館已經先開上了。法律這行太深,比中醫有過之而無不及,進去出不來。真的,我勸你不要作死。”
說完就掛了電話。
掛完後沒忘記第一時間把邊斜的號碼拖進黑名單。
邊斜心想自己隻是想知道程白到底要怎麼打這個官司罷了,等查明白了就能放下,跟六六的情況不一樣,所以完全沒把這警告當一回事。
周異拉黑了他他也不在意,反正還有微信呢。
程白的微信沒有,但周異的他有啊。
但凡有個什麼問題,照舊微信上發過去問。
上了程白的車後,他便十分自然地問:“曾大爺那個案子現在什麼進展了?”
“已經遞交了起訴書,在等法院受理。”
程白把車開出車庫,從後視鏡裡看了邊斜一眼。
“我聽說邊大作家最近雖然沒到律所,但醫院卻去了好幾趟。自己的官司不問一句,對老曾的案子倒挺上心。”
“那可不,我跟曾大爺可聊得來了。”
邊斜毫不臉紅地給自己貼金,隻是貼完了,看著車外街道上那些光禿禿的樹杈,又莫名覺出幾分蕭瑟的意味,於是沉默下來。
“程律,你說來得及嗎?”
這話沒頭沒尾的,但程白竟然聽了個明白。
她打了個方向盤,轉上淮海路去香港廣場,淡淡回道:“法院受理之後還要排期。法官也有結案率指標,年底開庭會比較快。但能不能來得及,你問我,我也回答不了。”
曾念平兒子的病情最近惡化了。
醫生說了,手術必須在年前進行,不大能再往下拖。
可訴訟這種事,少則一兩月,多的能拖上一兩年,指望著判決下來後保險公司理賠的錢做手術,真的太看命了。
作者有話要說: *
有點發燒,勉強寫了點。
今天就更這小半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