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都是喝酒,沒太大區彆。
更何況現在算不上情敵了。
周異有時候覺得,邊斜這人不聲不響就看得很透:“你放心,說不準我喝完了就把你揍一頓,比下毒差不到哪裡去。”
暗戀總是沒有結果的。
邊斜就是看穿了他才那麼問他,因為這位大作家不想上演什麼好兄弟反目成仇橫刀奪愛的戲碼。
邊斜笑起來。
誰喝大了都可能瞎搞,但周異真不會。
他道:“哎呀,彆這麼沉重嘛。怎麼說也算是邁開了剖開自己心結的第一步,指不定以後你就對自己有信心了呢?到時候再回來搶程白也不遲。”
周異現在是真想打他了:“你他媽少說兩句我還能好受點。”
“行。”
邊斜一舉手表示同意,真不說話了。
這大半夜,工作室的辦公室裡,兩個男人也懶得開燈,各自讓情緒伴隨酒精釋放在黑暗中,但誰也不去窺探對方的表情。
話都是多餘的。
陪著喝就是了。
一頓酒喝到淩晨,整箱啤酒都空了。
周異喝得多點,不大能站穩。
邊斜還保持著清醒,喝完之後,打了個車送周異回家。
在他家門口拿鑰匙開門的時候,就聽見周異說:“彆人好像都覺得是我照顧你多一點,也是我性格更強硬一點。但有時候我覺得,恰好相反……”
邊斜開了門,把他塞進去。
神情間連半點波動都沒有,隻道:“人跟人之間哪兒能分這麼清楚?進去睡吧。”
說完他就把門給帶上了。
按電梯下樓。
打車的時候想了想,先回了工作室一趟,把辦公室那一片狼藉都收拾了出去,才關好燈回家。
天亮就是新的一天。
工作室裡沒人會知道發生了什麼。
而周異還是以前那個周異。
*
接下來,甚至是周末,程白都在為下周一的庭前會議忙碌。
但意大利那邊的證據依舊沒傳過來。
詹培恒都快聽天由命了。
兩人把案件的要點過了一遍又一遍。
詹培恒便沒忍住問她:“你怎麼看?”
程白隻道:“適用國內法的話,我是原告,肯定用不當得利來打;適用英國法的話,甄複國未必能算得上‘善意第三人’,就算是善意也未必能得到保護;但意大利法就不一樣了。隻要法律適用的範圍定下來,還是有贏麵。不過我要真是原告,壓根兒不會打民事。”
對方律師的信息,一直都還不清楚。
直到庭前會議的前一天。
程白收到了詹培恒發過來的一份簡曆,拉開來看,便是一怔。
詹培恒同時發來了消息:這個人據說去乘方麵試過,好像還跟你有點過節。
俞承。
執業才三年。
沒看詹培恒消息的時候,她還沒什麼印象。他一提,她才隱約想起來,真的有這麼個人。
當時乘方麵試律師都是三位創始合夥人一起麵的。
這個人當時從英國留學回來,各方麵素養都不差,方讓和另一位合夥人都覺得不錯,想留下這個人。
但被她一票否了。
程白望著這份多少有些熟悉的簡曆,目光微微閃爍,考慮了一會兒後,一個電話給詹培恒打了過去:“詹律,如果我們的對手是這個人的話,我有一點新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