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好久沒看見他的點讚了。
程白仔細回想了一下, 上次該是去年年初了吧?因為她這一年多來, 打那回出事後都沒有再發朋友圈。
連乘方,都好像成了遙遠的回憶。
無意識地笑了一下,她手指一動,想給方讓打個跨洋電話。
但一轉念又作罷。
這家夥任性扔了乘方去英國, 應該是在劍橋待著。心裡沒事, 手裡有錢,一年花個千把萬, 十年都未必用得完,日子該是很瀟灑的。
她啊, 還是節約點時間, 早點回律所。畢竟辦公室裡說不準還有某位給她發了幾十條消息但沒得到回複的大作家炸著毛呢。
*
律所。
辦公室。
程白回來了。
才走到自己辦公室外麵,把門推開,就看見邊某人斜躺在她的沙發上, 蓋著那早已經不跟她姓的毛毯,翹著腳,兩手拿著一本《無字疑書》, 一雙眼在她進入時便幽幽地轉了過來。
他酸溜溜地道:“消息沒回,人倒知道還記得回來的路, 我還以為你迷失在了法院,在正義和邪惡的較量之中丟掉了自我呢。”
跟倒了十瓶醋似的。
不就故意沒回消息嗎?
程白不接這話茬兒, 但笑著哄他:“晚上想吃點什麼?”
行吧。
消氣了。
邊斜想也知道她不回自己的消息應該是有理由, 隻是“嗯”都不“嗯”一聲多少讓人有些憤怒。
但一說到晚上吃什麼, 他還是很有興趣的。
當然, 不是對吃的有興趣。
是對……
咳咳。
“我要想想。”他還端了起來,咳嗽了一聲,一本正經地思考起來,“上個案子結束你才帶我吃了頓粥,我琢磨著你上個案子幾乎沒賺錢,且還是我請你,就不跟你計較了。這回的案子,估摸著是天價吧?我要吃頓好的。”
程白把從法庭帶回來的資料都放到了桌上,還有點後續的收尾工作要進行,包括有的東西要遞交律所財務那邊。
她坐下來,一麵整理一麵回應。
大約是知道邊斜在吃方麵真沒什麼研究,又挑嘴,讓他來選可能半天都選不出來,所以直接道:“吃素還是吃葷?”
邊斜可不喜歡清湯寡水的東西,當即做了選擇:“吃葷。”
程白把電腦桌麵上散的文件都拉到一個文件夾裡,又問:“辣的,甜的,鹹的?”
邊斜繼續做選擇題:“辣一點的吧。但太辣的好像也不好……”
程白了然,點了點頭:“喝酒嗎?”
邊斜頓時坐得直了一些,想起上回陪詹培恒喝酒自己喝倒的事情,於是冒出些不可告人的想法來。
他可還記得上次自己喝醉後程白第二天說了什麼。
就兩個字:你猜。
怎麼著他這回也要把場子找回來,把程白給灌醉一回試試!
所以他假裝輕描淡寫地回:“為程律你慶功嘛,當然是要喝一點的。”
程白心裡笑了一聲,最後問道:“環境呢,想熱鬨點還是安靜點?”
邊斜考慮了一下。
既然要喝酒,既然想把程白灌倒,那安靜的地方沒氣氛,肯定不行。
他一本正經道:“熱鬨點的吧,有人氣兒。”
“那行。”
這一通篩選下來,程白心裡就有數了,想起個絕好的去處來。隨手在APP上搜了一下,這家奇葩的店還開著,便提前預約了個靠邊的位置。
“我還要忙點東西,搞定就出發。你要餓的話,自己叫個外賣,先墊墊?”
“我不餓。”
其實中午也沒吃什麼東西。
但反正晚上不要吃嗎?
邊斜強忍住了想問她案情進展的衝動,就靠在沙發的椅背上,一會兒看看書,一會兒看看她。
外頭的天下午五點多就已經黑了。
從灰蒙蒙的黃昏到華燈初上的晚上,晝夜的轉變也不過隻是瞬息之間而已。
辦公室外麵的人漸漸少下來。
畢竟現在是元旦後春節前,年末頻繁飛各地開庭的律師們好不容易忙完,都進入了一個短暫的休息期,連加班都沒幾個人了。
程白把一係列郵件搞定,已經快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