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駁的聲音無比平靜,甚至看了她一眼就平淡地移開了目光,隻道:“很顯然你不需要擔心我對你造成什麼威脅,在我踏進這家律所的時候,你的敗局就已注定。”
並不囂張。
這隻是一種基於客觀事實的理性陳述,卻更因這理性而顯得冷酷。
書婉婷當時是什麼反應,邊斜沒有看到,但唐駁說完這句話之後唇角那隱約浮出來的一點弧度,他卻是看得清清楚楚。
背後一聲輕響。
唐駁走進去,程白辦公室的門合上了。
邊斜回過頭來,透過那磨砂的玻璃牆,輕而易舉就看到唐駁坐到了辦公桌的對麵,開始跟程白聊些什麼。
可到底,是聊什麼呢?
最近除了協助趙平章正確應對相關司法監察部門的調查外,程白好像還在忙一點彆的事情。
但這件事他一無所知。
隻能根據唐駁這個人猜測,說不準與當年的3·28案有點什麼關係。
大作家在外麵站了一會兒,才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唐駁從辦公室裡出來時周圍正好沒人。
邊斜的目光便自然而然地落在了他的身上,仔仔細細地打量了起來,思考著是否能撬開對方這一張祖。
這種目光太明顯了,而且看上去是有話要說。
唐駁並不是反應慢的蠢笨人。
他注意到了,於是抬起頭來,十分直接地詢問:“邊神是有什麼事情嗎?”
“也不算,就是我這段時間想了想,覺得有件事很疑惑。”作為一名總是能從生活裡得到靈感的作家,邊斜對於細節的洞察和對邏輯的深思從來不簡單,此刻他身子微微後仰,靠在椅背上,姿態懶散,有點要笑不笑的意思,“我記得,唐律曾經說過,自己是個不擅長考試的人,所以第一學曆不好看。可法考也是應試啊,怎麼就能一鳴驚人,考出這麼高的分數?”
“……”
唐駁麵上的神情瞬間又了變化,拿著文件的手指頓了一頓,才慢慢鬆手將它們放回桌上,一時嘴唇抿成一條線,身體緊繃起來,竟有了一種如臨大敵的戒備姿態。
“所以怎樣?”
“哎呀,不要這麼緊張嘛”邊斜一下就笑了出來,兩手一攤,整個人顯得十分放鬆,還衝唐駁意味深長地眨了眨眼,“我對彆人的過去並不感興趣,就是特彆好奇,你最近在幫程律做什麼事呀?”
唐駁盯著他。
邊斜無辜極了:“我可沒有逼你告訴我哦。”
*
“你怎麼忽然跟唐駁聊起天來了?”晚上出去吃烤肉的時候,程白不由得多問了一句,“他這人寡言少語,獨來獨往的性情,居然也願意跟你聊。”
邊斜沾沾自喜:“這叫人格魅力。”
程白隻夾了片烤好的牛舌扔進了邊斜盤子裡,有些懷疑:“你彆是拿住了人什麼把柄吧?”
“看瞧你這話說的,我邊斜在你眼底就是這種下作的人嗎?”邊斜下意識就夾起那塊肉往嘴裡塞,可才咬了一口,就意識到了嚴峻的體重問題,一大口瞬間改成一小口,撇嘴,“我隻是好奇,像他們這種普通人,怎麼看趙教授這一次的事情,所以多問了幾句。”
前幾天趙平章起訴的事情被那個名叫“滬上直言”的大V爆出來之後,網絡上著實沸沸揚揚了一陣。
但這幾天有彆的大新聞衝擊,熱度也就降了下來。
可不管是邊斜還是程白都很清楚,事情沒有那麼輕易結束,因為背後還潛藏著一個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爆的炸雷——
上次他們在醫院遇到的那個孫雪。
程白可沒忘記她臨走時說的那一句話和這話語中所潛藏著的威脅和危險。
隻是這些天來,她出奇地鎮定。
邊斜其實無法理解。
明明知道還有個孫雪隨時會跳出來將事態推向不可預料的境地,可一向計劃周全、習慣防患於未然的程白,竟然沒有做任何針對性的準備,算算頂多也就是約那一位怎麼看怎麼不靠譜的魏記者聊了不到半個小時的天而已。
可這能有什麼用?
程白一切作為,實在太不合理了。
想到這裡,他就想起了自己之前給程白講過的那個故事,以及程白後來問他的那一句話。
怎麼想怎麼毛骨悚然。
於是沒忍住問:“程律,你該不會真的是想——”
“叮咚!”
“叮咚!”
話音未落,兩個人擱在桌邊上的手機幾乎同時彈出了兩條橫幅提醒,成功打斷了邊斜的疑問,讓他下意識地向那屏幕上瞥了一眼。
隻這一眼,就起了滿身雞皮疙瘩。
那懸在他們頭頂足足有三天的達摩克利斯之劍終於還是落了下來,以一種既在他們意料之中又遠在他們意料之外的威力爆炸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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