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樓下的身影消失在門口時,他才慢慢收回了視線。
晚上洗完澡後,兩人又湊在一起對戲。
阮凝已經找到了感覺,白天的時候也看過視頻進行調整,大致上已經沒有問題了。
等所有戲份對下來,她鬆了一口氣,心情前所未有的輕快。
“明遠哥,真是太謝謝你了!”
女孩的眼睛笑成兩彎月牙,甜甜軟軟的聲音,聽得人心頭發酥。
望著她,傅明遠忍不住伸手摸摸她的腦袋。
隻是沉默片刻,他還是說道:“我之前的試鏡通過了,下周一進組。”
阮凝一怔,“是警匪片那部嗎?”
“嗯。”傅明遠頷首,“所以,我們這周末就回家吧。”
在領教過阮立宏的脾性後,他實在不放心將阮凝單獨留在阮家。
這個老人,或許也是愛著女兒的,但他的方式實在讓人不敢恭維。
所以還是在離開前,帶小丫頭回去吧。
至於保姆已經拜托聞哲找了,趁他走之前看看,有他在,也能幫小丫頭掌掌眼。
“哦哦,好的。”阮凝點點頭。
她沒有意見,反正她也沒想過會在家裡長住。
甚至獨居的生活,她已經期待很久了。
“進組後,我大概要兩三個月後才能回來。”
傅明遠說著,眼睛一直盯著她,不動聲色地觀察女孩的神情。
她……會舍不得他嗎?
“兩三個月啊?”阮凝眨了眨眼,倒不是很意外。
畢竟大學和甄冬冬一起追了四年,對他的忙碌程度自然有了解,甚至當初答應嫁給他,也不是沒有這方麵的原因。
不過今時不同往日,想到他拍戲經常日夜顛倒,甚至幾天沒合眼的時候也有,而且這次還是警匪片,肯定免不了動作戲,她忍不住有些心疼。
“會不會特彆辛苦啊?”她望著他,柔柔地問道。
“應該……還好。”
“嗯嗯,那就好,紀導的戲肯定很棒,多付出一點也是值得的。”
阮凝笑著給他加油鼓勁,“好久沒看到你的新戲了,等上映之後,我一定要去電影院,給明遠哥捧場。”
看她興致勃勃,滿含期待的樣子,傅明遠抿了抿唇,最後無奈一笑。
真的是,連半點不舍都沒有啊……
晚上睡覺的時候,阮凝望著兔子先生糾結了一小會。
最後還是放在了中間,至於睡著之後還會不會被踢掉,她已經放棄思考這個問題了。
反正也沒幾天,就讓明遠哥再委屈委屈吧,等回到他們的家,他就有大床睡了。
第二天,阮凝就開始了忙碌的配音工作。
而傅明遠這邊,紀導也發來了更加詳細的劇本。
本來想送阮凝去錄音棚的,然而在聞哲的督促下,他也隻能留在阮家揣摩角色和台詞。
當天晚上吃飯的時候,傅明遠便提前跟阮父阮母說了準備回去的事。
阮母倒是沒什麼意見,她白天都是出去聚會串門,很少在家,也就早晚吃飯的時候見一見他們而已。
阮父有些欲言又止,但最後也沒說出挽留的話。
晚上吃完飯後,阮凝被她哥叫到了天台上。
“哥,有什麼事嗎?”
兩人在天台磨嘰半天,阮逸澤才眼神閃爍地問她:“凝凝啊,你昨天的那個朋友……她是做什麼的?”
“她是唱歌的呀。”
阮凝眼珠子一轉,笑眯眯地望著他,“哥,你問這個做什麼?”
“沒……沒什麼。”
阮逸澤含糊其辭地道,“就是覺得她形象氣質挺好的,想看看她想不想出道……”
“那你晚了一步,她馬上要簽約了。”
阮逸澤不由皺眉,“簽了哪個公司?”
“這個不清楚啊。”阮凝搖了搖頭,“她沒有跟我說。”
“怎麼聽著這麼不靠譜?”
阮逸澤眉頭緊鎖,“這樣吧,你把她微信給我,我去問問,省得她被人騙了,現在騙錢騙色的經紀公司多的是,還有拉皮條的……”
看著妹妹單純的眼神,後麵的話他硬生生憋住了。
隻是前麵說的,已經把阮凝嚇得不輕。
她慌忙點頭,“哦哦,好的,你等一下。”
她將歐嵐的微信名片發給了阮逸澤,又給歐嵐發了個提醒,讓她知道有這麼回事。
這才對阮逸澤說道:“哥,那嵐嵐就拜托你了。”
“好的,包在哥身上。”
看了眼她發來的名片,阮逸澤不由彎唇,揉揉她的腦袋說道。
“我先出去了,今晚有個酒會。”
“你又去喝酒啊?”阮凝皺了皺鼻子。
“沒辦法啊,應酬嘛。”
阮逸澤含糊地說著,轉身下了樓,腳步輕快。
“少爺,今天去哪兒?”上了車,司機問他。
阮逸澤盯著微信界麵,正低頭操作著,聞言隨口說道:“老地方。”
“好的。”
司機點點頭,開車往緋色酒吧駛了去……
阮凝看著他的車離開,不由嘟了嘟嘴,在天台待了一會,也下樓回房間去了。
“明遠哥,你說,我哥整天喝酒,會不會出什麼事啊?”
房間裡,阮凝拿著劇本,看了幾句台詞後,忍不住對傅明遠說道。
傅明遠也在揣摩著角色,他的神情比平日冷峻不少,眉頭蹙成川字,抬眼看過來時,那一瞬間的氣勢,讓阮凝都不免僵了僵。
感覺真的像換了個人似的……
隻是在看到她時,他眼底的寒意又在悄然間化開,就像冰雪消融一樣。
“沒事的,不是有司機跟著嗎?”他緩聲道。
阮凝想想覺得也是,便點了點頭,問他:“明遠哥,你這次演的是什麼角色啊?”
看上去好凶……
傅明遠微微頓了頓,說道:“一個警官。”
阮凝眼神一亮,沒想到她之前竟然猜對了。
隻是想起要保密,阮凝給他打了打氣,就沒有再多問了。
第二天下午,傅明遠遇到了一點瓶頸,下樓準備喝點酒,找找人物感覺。
結果到了客廳,就看到阮逸澤失魂落魄地從門外走了進來。
看他神情恍惚,身上還穿著昨天的衣服,傅明遠不由挑了挑眉,不會真被阮凝說中,出事了吧?
“逸澤?”他喊了他一聲。
阮逸澤終於有了反應,不過他也隻看了他一眼,點點頭,便收回了視線。
那深受打擊的表情,看得傅明遠緊皺了眉。
他拉著他到沙發上坐下,倒了兩杯威士忌,一杯放在他麵前,一杯自己端起來喝了口。
阮逸澤倒是乖乖坐下了,隻是望著麵前的酒杯,他卻皺起了眉頭,眼底閃過一絲厭惡和抗拒。
傅明遠暗中觀察著他的神色,見此不由挑了挑眉梢。
“發生什麼事了?”他輕聲問。
阮逸澤沒有回答他,雖然厭惡抗拒,但還是端起酒杯,猛灌了一口酒。
烈酒入喉,他脹紅了臉,看著就難受。
憋了好一會,他看了看對麵的傅明遠,也不知怎麼地,就問出了口:
“那個,傅哥……如果,我是說如果,你有一個朋友,他……不小心睡了一個男的,你說該怎麼辦?”
傅明遠蕩著酒液的手頓住了,“……”
阮逸澤也看著他:“……”
一陣可怕的沉默之後,傅明遠眉梢微挑,問:“那個男的,是歐嵐嗎?”
然後,他就看到了他那精神恍惚的大舅哥,對他露出了一臉驚恐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