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風吹過道路兩旁的行道樹, 樹葉搖擺著,向路上的車輛招手。
保姆車跟隨車流, 緩緩行進。
風聲,喇叭聲,汽車疾馳而過的摩擦聲混在一起,分外嘈雜。
然而坐在後排座位上的年輕男女, 卻絲毫沒有受到影響。他們安靜地相依著, 仿佛整個世界隻剩下彼此。
阮凝靠在傅明遠的胸膛上,腦子裡亂亂的, 似乎想了很多,仔細一想又是一片空白。
她悄悄用小手摸了摸滾燙的臉頰, 隻是已經被男人捂得溫熱的手心, 帶不走半點熱量。
她隻好放棄,眼睛又止不住地亂瞟,像隻不安分的小貓。
男人輕輕撫摸著她的秀發,大掌溫暖厚實,柔柔的帶著令人安心的力量。
阮凝眨眨眼, 終於放任自己的心,沉浸在他給予的溫暖之中, 有些依戀地在他的胸膛上蹭了蹭。
這一刻她才發現,她比自己想象中的, 還要思念他……可是明遠哥也和她是同樣的心情嗎?
過了一會, 男人的輕撫停了下來。
聽著他沉穩均勻的呼吸, 她忍不住偷偷抬起頭。
他靠著車墊, 下巴抬起,露出了棱角分明的下顎線。眼睛緊閉著,長長的睫毛投下扇形的陰影,看樣子竟是睡了過去。
傅明遠……真好看。
阮凝癡癡地望著他,隻是在看到他緊蹙的眉心,還有眉宇間明顯的疲倦時,她不由皺了皺鼻子。
心尖像被紮了一針,泛著刺刺的疼。
她悄然伸出小手,指尖輕輕地,按在了他的眉心處,想讓他皺成川字的眉心舒緩開。
隻是才剛剛碰到他,就被男人抓住了手。
傅明遠微睜開眼睛,低眉看了她一眼。
看著小丫頭眼底的心疼,他隻覺得心間的漣漪止不住的蕩漾,他拉起她的小手,在她的手心上親了親。
“乖,彆鬨。”
然後又調整了一下姿勢,摟著她繼續閉上了眼睛。
阮凝縮在他懷裡,感覺手心被他親到的地方燙得厲害。
她嘟了嘟唇,她才沒有鬨呢……
想到他的疲憊,她不敢再動彈,乖乖地依偎著他,做他的“抱枕”。
被他這樣摟抱著,在車子的顛簸搖晃中,她也慢慢閉上了眼睛,意識有些迷糊起來。
保姆車行駛在馬路上,從郊外機場到影視基地,要穿越大半個城市,大約一兩個小時的車程。
白岩看了一眼後視鏡,見兩人都睡著了,本來想問的話又咽了下去。
這幾天戲份重,昨晚又拍到淩晨兩三點,連續幾天的超負荷工作,遠哥著實是辛苦。
他安靜地開車,直接往影視基地的方向走。
下午還要幾場戲,如果先送阮小姐去酒店,可能就要遲到了。
反正遠哥大概也想和她多待一會,他先把遠哥送到劇組,再送阮小姐回酒店也不遲。
車不知開了多久,終於到了地方。
白岩將車開到停車場。
車一停下,傅明遠便醒了過來。
他看一眼安靜待在他懷裡的小丫頭,嘴角微微彎起,忍不住低下頭,溫柔地親了親她的發頂。
女孩的頭發透著淡淡的馨香,又細又軟。
他又舒服地拿臉頰蹭了蹭,隻覺得一腔柔情脹得滿滿的,隻恨不得一直這樣擁著她。
這時白岩扭過頭來,有些尷尬地咳了咳。
傅明遠臉上一整,道:“你先回劇組吧,車鑰匙留下。”
聽到這話,白岩不由一頓,有些為難道:“剛剛劇務發來信息,說還有一個多小時就輪到男主的戲了,讓我們先去化妝……”
傅明遠抿了抿唇,“知道了,你下車等著吧。”
白岩隻好噤聲,默默地下了車,在附近守著。
看著單向玻璃上映出自己的模樣,他不由摸了摸鼻子。
說起來,遠哥麵對阮小姐的時候,真的跟換了個人似的,上次好像也沒這麼黏啊……
其實他們一說話,阮凝就被驚醒了。
隻是車子不再顛簸,她剛感覺睡得安穩了點,不太想動彈。
等聽到白岩關上車門的聲音,她才用小手揉了揉眼睛,有些迷糊地問:“到了嗎?”
女孩剛睡醒,聲音特彆的糯,像塗了一層奶油,又甜又軟,聽得傅明遠耳根酥麻。
“嗯,到影視基地了。”
他輕柔地說道,“餓了嗎?先去吃飯?”
阮凝遲鈍地想了想,搖搖頭,“白助理不是說你要化妝嗎?”
看她睡眼迷蒙的,倒是把話都聽進去了。
“我去化妝,你跟他去吃飯,吃完來找我。”
“唔,好。”小姑娘溫順地點頭,“你想吃什麼?我給你打包。”
望著她萌軟的樣子,傅明遠心尖微蕩,頭一歪,湊過去在她唇上輕啄了啄。
被偷親的阮凝,一下子清醒過來。
她捂著唇,瞪大眼睛望著他,臉蛋紅紅的。
傅明遠輕笑,“不是問我想吃什麼嗎?”
“你……你……”阮凝脹紅了臉。
她再遲鈍,再怎麼幫他找借口,屢次三番被他這樣調戲,也終於編不下去了。
女孩咬了咬唇,眼圈紅紅地望著他。
“明遠哥,你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啊?真的是因為入戲太深嗎?”
看她氣得快哭了的模樣,傅明遠不由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