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住了。
神靈指尖,落在少女露出的肩頸線條。
纖細又脆弱。
在治療過程中,天道對她這裡一直很鐘意。
“這裡,他碰過麼?”
“沒有!”這次清禾學乖了,第一時間否認。
“他弄疼你這裡了麼?”
當然。
但她不敢告訴天道。
清禾搖頭,感到自己臉頰擦過了神靈的手臂。
“沒碰過這裡。”
天道聲音冷淡:“撒謊。”
\"沒有說謊。\"
“你可知,欺瞞神靈,要受何等刑罰?”
“沒有就是沒有。”她還在嘴硬。
神靈冰冷地笑了一聲。
“這裡呢?”神靈的手指向下。
指住最為危險,讓她方才羞窘欲死的位置。
“沒有沒有!”小姑娘瞬間激動起來,試圖掙紮,眼淚打轉,近乎惱羞成怒道,“這裡當然沒有!”
隻是,她全部的掙紮,在神靈近乎無窮的偉力麵前,都是泥牛入海,徒勞無功。
漆黑世界中,她感受到神靈冷漠的視線,仿佛鋒銳刀刃,要將她沿著肌理寸寸切開。
紮紮刺刺的痛。
他輕輕按捏她的柔軟痛處。
“很痛麼?好像是有些腫。”
少女急促地抽泣一聲,低聲道:“什麼好像……明明就是。”
天道聲音帶了些惋惜:“靈體相較軀殼,確實過於脆弱了。”
“知道你還?”
“那便不留了。”
神靈語氣自然而平靜道:“它們一直留在這裡未曾排出,才讓你如此不適。”
清禾臉頰溫度已經滾燙到,連她自己都習以為常。
俗稱,麻了。
“那怎麼辦?”
自然是清理乾淨。
高潔的神靈破天荒屈尊紆貴,以手指輕柔安撫她每寸傷處,慰問啜泣的小姑娘。
隻是神靈探索欲強烈,委實不信她的靈體如此不堪承受,便又進行了一番考察。
將柔軟雲朵裡的水份,汲取的乾乾淨淨。
……
少女癱軟在棺槨中,除了胸口微弱地起伏,什麼也不想說,什麼也不想做。
她的神識痊愈如初,甚至更加強大。
然而純由靈體構成的身體實在倦怠到了極限,最後隻能將微燙的緋紅臉頰埋入天道懷裡,沉沉陷入沉睡。
神靈則毫無倦怠之意。
他手指隨意擦過棺槨底麵的微濕痕跡。
這卻是連神靈自己都不知道的新知識。
原來,靈體構成的軀體,排出之物亦可影響現實。
那萬年後的他,能察覺到突如其來的變化麼?
比如。
萬年前的此處,發生了什麼?
清禾醒來後,堅決拒絕神靈一切檢查。
“我可以,我真的可以。”
手臂再酸,她也要自己把棺槨推開,絕對不給天道任何可乘之機。
這次天道沒有阻攔她,見少女實在吃力,甚至越過她的肩膀,幫她打開棺槨。
“呼。”
記棺槨中其實並不憋悶,但坐起時,清禾還是下意識出口氣。
她隨意撥了撥自己濕透的長發。
“我感覺狀態很好,雙修確實有用。”
“你看我怎麼樣?”清禾轉頭看身側的神靈,“我現在的靈體,能夠承受穿梭的強度麼?”
她全身汗濕,天道卻仍然一塵不染,潔淨超然。
神靈稍顯冷淡地望著她,方才的親密似乎隻是她的錯覺。
這冷若冰霜,乖戾陰鬱的神靈,本質似乎並沒有絲毫軟化改變。
“還差得遠。”
清禾納悶:“但我覺得不錯啊。”
“那是因為,我方才留在你魂體內的先天真氣令你短暫固體,但根源仍需多次交融真氣,才能調養。”
天道淡淡道:“先天真氣,亦是我的骨血。”
清禾懂了,這是神靈用的委婉表達。
那麼問題來了——
“會懷孕麼?!”清禾忽然驚醒。
她連忙調動記憶,回憶祓神當初說得懷孕原理,什麼做夢什麼因感而孕……救命,完全記不清了。
天道神色稍顯古怪。
“我記得你說,你可以截留先天真氣,所以不會受孕。”
但是天道為了鞏固她的靈體,留下了先天真氣……等等,這裡的先天真氣和祓神說得先天真氣是一個東西麼?
應該不是一個吧?
直到少女的表情越來越焦急,神靈方才淡聲開口。
“不會。”
“因感而孕的先天真氣……便是真正的真氣,與此不同。”
她大鬆口氣。
萬萬沒想到,同樣的對話萬年後有一次,萬年前還有一次。
“而我現在的狀態,也不適合令你受孕。”
“……嗯?”
清禾忽然發現這話有哪裡不對勁。
“讓我?”
這個句式,仿佛默認了他們之間的某種關係。
以天道的道德水平來看,絕對走的是一生一世一雙人路線。
也就是說——
“你承認啦?”清禾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承認我是你的妻子啦?”
“是我的新娘。”天道淡聲回答。
“我就知道不管什麼時候,你都一定會愛我。”少女露出明亮的笑意,她臉上猶帶著未褪的羞怯紅暈。
像是青春活力的少女,又像初具風情的小婦人。
“嗯。”
與已經被汙染的他不同。
少女明淨純粹,切切實實的認為,他與後世的他為同一人,故此從最開始,便愛意熱烈。
長眠萬年,所有憎惡怒意均隨著時間沉澱,已是冰冷餘骸的他自然能輕易為這熱烈愛火引燃。
但萬年之前,如今的他。
惡孽纏身,恨意分明。
他已然汙濁到,對萬年後的自己心懷……
他們當真是同一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