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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靈無所不能,即使是懷孕,也是輕而易舉。
不過清禾與他孕育的,乃是他唯一的血脈,並且從清禾性情來看,她對子嗣的態度顯然不是輕率隨意。
因此兩人不可能心血來潮便將其誕育。
除卻覺得欠缺準備外,清禾也是覺得自己不著急生育。她才十九,祓神是她初戀,至今不到一年,還沒甜蜜夠呢。
無論從哪個方麵來看,她都暫時沒有育兒方麵的情感需求。
不過身為妻子,她也需要考慮丈夫的感受。
“順其自然比較好。”清禾斟酌言辭,委婉表示自己的看法。
“於此界中,我即為自然。”神靈答道。
清禾:……
她謹慎道:“那敢問自然閣下,何時懷孕為良機?”
祓神早有思索,當即答道:“當你對此心生感懷時。”
簡單來說,全憑自願。
祓神對子嗣沒有執念,他的執念便是清禾的心願。
清禾失笑:“我還以為你之前那麼說,是想專門挑良辰吉日,誕育什麼十全十美的天才子嗣。”
“我自誕生之日起,便無此追求。”
祓神自己已得道永生,如何會在意子嗣綿延?
“你對子嗣有何考慮麼?”神靈問。
“嗯……從比較正確的角度來講,就是孩子健康快樂,性格積極樂觀就好,不過天賦……總不能太笨吧?”
想要一個不哭不鬨,聰明體貼,可愛活潑的孩子。
這便是十九歲的清禾,目前對婚後生育的簡單思索。
聞得妻子的想法,神靈露出淺淡笑容。
“你笑什麼?”
“沒什麼,隻是了解你的想法。”說著,祓神自然地以指腹輕蹭她臉頰。
清禾臉頰柔潤而細膩,手感極佳,一直令他很迷戀。
清禾配合地在他掌心蹭蹭,心裡湧起淡淡甜蜜,更覺得此刻兩人的生活狀態很好,無需另一個小生命的加入。
神靈俊美出塵的眉眼微微柔和。
“我明白了。”
到底明白什麼了?
清禾到最後也沒明白神靈的想法。
隻是奇怪的是,在祓神那次微笑之後,清禾竟當真連著五年都沒有過任何有關幼兒的夢境。
偶爾她覺得奇怪問起,神靈也隻是溫和地回答:“此事,待你準備好,機緣也就到了。”
於是清禾明白,其中定有神靈影響。
祓神總比她考慮得成熟很多。
之後又過了許久,或許十年,或許百年。
這段時間裡,清禾與祓神一起收拾好三界山河,又進入塵世雲遊的大隱狀態,可能是無憂無慮的富貴家庭,可能是閒雲野鶴的山野夫妻……仙人的青春永駐,給予他們詮釋生活的無限可能,
時間分明如此短暫,清禾卻覺得充實到仿佛已然度過一生。
生活美滿到清禾某日由衷喟歎。
“似乎過於幸福到無聊了。”
“是厭倦我了麼?”神靈幽幽道。
清禾愕然望去,卻見祓神以那雙通透清冷的金眸深深望向她。
祓神的眼睛非常美麗。
眼瞳外緣,乃是燦爛剔透的純金,而越是向裡,則越是穠鬱深沉,恍若封存黃金的琥珀。
而在不同光線下,這雙美麗的眼眸,還會呈現不同的色澤。
清禾一眨不眨道:“怎麼可能,單隻這雙眼睛,我覺得我就還能一見鐘情五千年。”
“花言巧語。”
但嘴上嫌棄妻子的彩虹屁,神靈麵上還是浮現不易察覺的淺淡笑意。
小妻子的表白,總是熱烈而直率,神靈心臟上的冰碴子,基本被她直球一下一下擊碎得差不多了。
“最近覺得差點什麼。”清禾捂住心臟,“有種滿溢出的感情,無從安置的感覺。”
神靈的表情頓時莫測起來。
“倒是我的問題,過於體諒你,擔心你承受不住,結果最終忽視了你的需求。”
?
清禾先是一愣,隨後品出祓神這是在暗示什麼。
她戳神靈腰間軟.肉。
“你是天道,能不能有點天道的禁欲自製?”
說起夫妻之事她便生氣。
尋常道侶,無論神交體交,將其中之一做至極致,便是一晚的極致融合。
偏偏神靈天賦異稟,兩種方式混著來,情至濃時,甚至主動舍去血肉,以骨骼與她相融。
美其名曰:避孕。
清禾信他個大頭鬼。
前晚神靈不知從哪學來的花式,本想和她探討一下,被她堅定拒絕批評後,祓神似乎有所觸動。
卻沒想他心裡原來是這樣想的。
祓神從容應對:“前不久我方才示意於下——男女之情乃是人倫長情,隻要忠誠平等,大可自由追求,切不可因虛名壓抑常情。”
“那我無從安置的感情,也絕對不是期待那種騎臉一類的安置方法!”
“……嘖。”
“你遺憾什麼呢!”
祓神平靜道:“這個話題我們改日再議。”
清禾聞言怒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