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們也聊得起來?”
雲煙:“……大家性格都蠻好的。”都很自來熟。
過了會兒,台上的老師說完致辭,開始分析數據。
禮堂最前麵的大屏幕,還有兩邊的八個小屏幕都切換成數據表。
“今年,我們附中迎來了全國三四十個省級行政區,共三百九十七位優秀學子,參加全國數學……其中,來自湘省的學生最多,共有二十九人……”
數據部分,雲煙都認真的聽著。
畢竟,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
分析完今年各個省隊的人數分布,台上換了一位老師,開始分析往年各省省隊的人數和獲獎情況。
剛聽完老師說到這一部分的主要內容,陳淩就拿雲煙的手蓋在自己的眼睛上。
“好難過,好想為我們省爭光。可我這回估計也就是個國三……”
陳淩一向沒多少自信。
她說自己‘什麼都考不上’這種話雲煙已經聽了無數遍。
搞得雲煙以為她理解題目都有問題。
可雲煙有次去看陳淩做題,雖然沒有說全對,可也絕對不賴。
一看就是省隊學生的水平。
雲煙差點甩給陳淩一張黑人問號臉。
之前跟陳淩一起來自七中的一個男生,曾當著陳淩的麵給雲煙說。
“你就看陳淩這樣,活脫脫一個學/婊。之前預賽說擔心過不了,結果考了兩百多。聯賽考完後她說可能省二都不穩,搞得我們老師都差點要放棄她了,結果成績出來,還不是省一,第二十三名,可以進省隊那種。”
陳淩顯然這樣的話已經聽了不知道多少遍。
她完全沒有不好意思,反而固執地說:“我是真的沒信心啊……”
雲煙想,學婊這個詞,好像也沒用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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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地附中的老師還算仁慈,沒有把雲煙他們省拉出來公開處刑。
隻是挑著表格裡一些表現特彆突出的省份說了一下,順便提到了我國學生參加往年IMO(國際數學奧林匹克)的情況。
最後說了一下今年的美好展望,就讓大家散了。
——回去調整心情,明天開始考試。
午飯前,惠哥把大家聚在一起。
千叮嚀萬囑咐CMO的考試流程和題目類型。
“決賽跟咱們聯賽不一樣,決賽考兩天,每天考四個半小時,每天都從早上八點考試到中午十二點半。”
惠哥說,“今晚千萬不要熬夜刷題,好好休息,保證能精力充沛的參加明後兩天的考試。知道嗎?”
“知道了,惠哥!”
想了想,惠老師又說,“你們也彆太緊張,397個人參加決賽,每個人都能拿獎……”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沒注意到身後有位穿著條紋毛衣的年輕老師走過。
等到惠弘濟跟著其他老師去教室食堂吃飯的時候,聽到隔壁桌的老師們有人在說——
“笑死我了,他們省還不嫌丟人。不就是仗著五年前出了個遠墨,科協才給他們一年二十多個省隊名額。”
那老師捧腹大笑,“我剛剛路過,那個老師就在給學生說,大家隨便考,都能拿將,怕什麼。”
其他老師說:“這也太沒上進心了。”
“難怪他們越來越沒落。”
“今年他們要還隻有一個國一,科協肯定削他們省的名額。”
惠弘濟氣地飯都要吃不下。
可為了各省和睦,他暫時也隻能忍了。
啤酒肚老師說:“小惠,彆理他們,咱們先吃飯。臨考前給孩子們太大壓力,萬一他們心態崩了怎麼辦?你的做法是對的,彆聽人瞎說。”
“對啊,彆忘了,遠墨也是你帶出來的。他們現在還惦記著遠墨,可見當年被壓得有多慘。”
“這種人分明就是小人得誌,彆跟他們較勁。”
他們兩省的老師餐桌相鄰,雲煙省的老師們也沒刻意壓低聲音。
那邊自然也聽到了。
那位條紋毛衣的老師譏笑:“什麼小人得誌?虧你們也說得出口。誰帶出來的國一多誰心裡清楚。不過,聽說你們省今年出了個好苗子,叫什麼錢星緯?”
惠弘濟冷笑:“我們省好苗子多著呢。”
“喲,看來今年打算爭取兩個國一了。”
惠弘濟:“……”這種人神他媽的煩。
他真的想不通哪裡得罪這個人了。
各省競爭向來都有,但一般情況下,大家都很和氣。
就算在餐桌上說到學生成績,最多也是說‘我們省今年勢頭很好’‘大家一起加油’……
隔壁桌子也有年紀長了一點的老師,他嗬斥住條紋毛衣老師。
“彆吵架,過來吃飯。”
但也僅僅這一句,就輕描淡寫的揭過去剛剛發生的事情。
更彆說,剛剛那些話肯定都被前後左右的老師們聽過去了。
雲煙省隊的老師們嫌丟人,吃完趕緊走了。
雲煙這邊自然不知道老師們的情況,他們吃完飯,去附中安排的自習室呆著。
有人在刷題,還有人在教室後麵小聲聊天。
自習室距離男女生寢室不遠,一會兒學完就能先放了東西,再去吃飯。
陸林自然是選擇繼續刷題。
雲煙坐在教室最後看手機。
過了會兒,她身邊湊過來一個男生。
“同學,你哪個省的啊,看著麵生。”
雲煙見他穿著屬地中學的校服,就老實的回答了。
那個男生突然嗤笑一聲,“就是那個傳說中二十多人隻有一個國一的省份?”
“……”雲煙表示並不想說話。
男生又說:“你同學都在前麵學習,你卻在這裡玩手機,是不是跟不上學習進度?不如我們加個微信,我給你講題,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