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之前雲煙有發圖片問過自己問題,雲煙筆記上麵都是滿滿的符號和英文。
可今天中午,張老師關心了雲煙一番。
發現雲煙中午居然還在睡午覺……
突然之間,他對雲煙刷論文的認真程度與否也產生了懷疑。
就算國外文獻不像國內那麼長,但那也是實打實的六七千英文。
更彆提有的單詞用法很多,還得依靠上下文,才能理解意思。
短短兩周時間,雲煙還得上課,她怎麼看完這些文獻的?
張老師轉念一想,其實就算雲煙刷論文真的走馬觀花,那也沒什麼啊。
解出來這道題是數學家要做的事情,雲煙還是個孩子呢。
再說,他張老頭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怎麼能對雲煙要求那麼嚴格?
未免顯得太雙標了。
張老師說:“嗯,那你好好休息,這道題也不是非解出來不可。這周末記得來集訓隊報道,來回機票給你報銷。”
雲煙:“……”
周末,也就是大後天了。
雲煙覺得餐盤裡的黑椒牛柳都沒有剛剛聞起來香了。
她其實挺戀家的。
雲煙上次去省隊集訓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不知道離家的心酸。
想著不過是集訓十幾天嘛,直接就走了。
可後來經曆過室友鬨矛盾、晚上自己睡覺了還有人在學習。
雲煙深切地體會到一點——外麵真的比不上家裡好。
室友晚上翻書聲平時雖然聽著小,但在夜深人靜的時候,那聲音仿佛就像是響徹在自己耳邊一樣,靜音耳塞都沒多大用。
這次國家集訓隊培訓,雖說時間也不過兩周,可她要一個人坐飛機,跨省。
這麼一想,那股即將與親人分彆的感覺油然而生。
禮拜六晚上,雲煙收拾行李。
方錚給她買了明早的機票,大概中午到,下午正好有時間整理房間。
方媽媽看著她往行李箱裡麵塞衣服,說:“北方冷,你得穿厚一點,咱多帶一點厚衣服,可彆凍著自己。算了,媽給你收拾。”
雲煙攔住了準備自己動手的方媽媽。
說自己可以收拾。
然後她垂著腦袋,按照媽媽的指揮,帶了很多厚衣服。
最後整整塞滿了一個二十四寸的行李箱。
要不是擔心雲煙這個小身板拖倆箱子累,方媽媽還想再給她收拾一個箱子。
送彆那天,方錚一直抿著唇沒說話。
他原本以為自己妹子不用去參加什麼集訓,當時程裡還問他要不要大家一起出國過個年。
方錚還在計劃出行的事情。
哪想到人算不如天算,張老師一個電話,雲煙就得去國家集訓隊待命。
畢竟雲煙被內定了IMO國家隊成員之一,雲煙必須得承擔起這個身份的責任和榮耀。
認真培訓和訓練是少不了的。
今年數學競賽國家隊集訓在北大中關新園,上課在光華。
不過,這個點絕大多數大學生們已經回家了。
教學樓那邊隻剩下他們一群高中生。
雲煙剛下飛機,出了安檢口,就看到張老師帶著倆很眼熟的人。
一個是陸林,另一個居然是錢星緯。
人稱緯哥的錢星緯頭發長了點,遮住額頭,後麵還紮了一個小揪揪。
雲煙感覺他背一塊畫板,就像極了流浪藝術家。
雲煙推著行李箱,背著一個包,頭上戴著棒球帽。
她踩著加絨的小白鞋,快步走到三門麵前,打招呼道:“張老師,緯哥,林林。”
錢星緯聽到雲煙對自己的稱呼,當場就怔住了,目光呆滯。
上車時侯,陸林眼尖的發現錢星緯這人耳朵居然在泛紅。
陸林:“???!”
所以這應該是錢星緯麵薄,所以才耳朵紅的吧?
陸林看了一眼副駕駛上正在回答張老師問題的方雲煙。
這位同學一臉認真,很明顯就沒察覺到後麵的情況。
現在剛好是中午,張老師順道帶著大家去吃了頓涮羊肉,然後才驅車回學校。
等到張老師開車回到大家集訓的住處。
他把該注意到的事項都交代給雲煙。
然後就宣布:“咱們這裡有強製晚自習。雲煙,老師知道你今天奔波很累,但今晚的晚自習你必須到,熟悉同學後,明天就得開始新一單元的訓練。”
雲煙點頭,保證一定會準時參加晚自習。
張老師知道陸林跟雲煙是一個學校出來,又說,“你收拾好後,一會兒讓陸林帶你在周圍參觀參觀,認認路。”
陸林答應後。
張老師就帶著錢星緯走了。
最近這段時間,張老師也在著重培養錢星緯。
畢竟IMO是個團隊競賽,需要六個人呢。
五點半,陸林帶著雲煙去康伯斯吃了飯,兩人就背著書包去了自習室。
雲煙沒有這段時間集訓隊的資料。
她隻能掏出自己最近寫的推導過程。有厚厚一摞,旁邊是她打印出來裝訂好的文獻。
紅筆標注的地方特彆詳儘。
張老師剛進教室,原本隻是掃了一眼,隨後就被震驚了。
這些天他也看了下這堆文獻。
一眼就認出來,這正是他發給雲煙那個猜想。
他問:“這……都是你推導的?”
雲煙抿了抿唇,有些不好意思,“這幾頁都是跟著文獻上算的。”
然後她把筆記翻到後麵幾頁,“這些才是我自己推導的。”
張老師看著那些密密麻麻的方程式,他感覺,雲煙好像真的快要推導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