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話出來時, 裴文宣就有些克製不住了,他慌忙將她抱起來, 同她一起滾在床邊。
李蓉忍不住“咯咯”笑起來,隻道:“你怕什麼?”
裴文宣沒有說話,他靠在她肩頭緩了一會兒,才沙啞著出聲:“等我回頭娶回你。”
“怕我有孕?”
李蓉用手撐著臉,笑著瞧他,裴文宣無奈看她一眼,不想同她說這些, 閉了眼道:“你也就是仗著我小心。”
“我知道, ”李蓉抬起手來,用指尖劃過他胸口, “你有數。”
“彆逗我了。”裴文宣感覺她的指尖觸碰在皮膚上,忍不住又有了反應,他抬手握住她的手, 啞聲道,“沒這麼多時間。”
“行吧,說正事。”李蓉知道他說的也對, 立刻開口,“你既然吃這麼久的醋,應當知道我見過崔玉郎了。”
“知道,”裴文宣果斷道,“你和他協商了什麼我都清楚。”
“這件事你如何打算?”李蓉不想浪費時間追問裴文宣怎麼知道的, 她隻想知道,“王厚文這次橫插進來要當科舉主考官, 必然是受了蘇容卿的慫恿,今年龍虎榜, 對於你未來至關重要,蘇容卿也就是盯著這一點,咱們要早些動作,在王厚文真的接手科舉之前把事兒定下來。”
“嗯。”
“王厚文是一個貪財的老烏龜,”李蓉撐著自己坐起來,慢悠悠分析著,“蘇容卿應當是告訴他,科舉有油水可撈,他才過來的,崔玉郎朋友名額被搶,現下讓他把狀一告,我再說要嚴查科舉的事兒,王厚文見撈不著錢,大概也就不過這趟渾水。沒有錢撈,科舉就是個苦差事,到時候怕就會推到你這個吏部新人身上。”
李蓉笑起來,轉頭看他:“你覺得如何?”
“那殿下打算真查此事嗎?”
裴文宣翻身躺平,將手枕在腦後,看著床頂。
李蓉想了想,緩聲道:“我也在想。”
“嗯?”
“世家對我的忍耐,怕是已在極限。如果我再查科舉案……”
李蓉皺起眉頭:“倒也不是不可以……”
“退一步吧。”
裴文宣果斷出聲,李蓉抬眼看他,裴文宣察覺李蓉的目光,轉頭看了過來,神色平淡:“殿下,督查司你已經握穩了,放一放,也無妨。”
“那科舉這件事……”
李蓉猶豫著:“總還是得有人查的。”
“殿下想把崔玉郎送到柔妃身邊。”
裴文宣說了個肯定句,李蓉點頭,裴文宣隻道:“何不用不要的東西作為禮物,向柔妃舉薦這個人呢?”
李蓉沒說話,裴文宣直起身來,親了親李蓉,溫和道:“你不必考慮我,我有我的法子。你回去好好想想。”
“有蘇容卿在,不能太過激進。”
李蓉沉默著,許久後,她應了一聲:“嗯。”
“好了,不說這些,”裴文宣笑起來,“睡一會兒,我得走了。”
裴文宣既然開了口,李蓉也不會這麼煞風景再談下去,便靠在裴文宣胸口。
“今個兒不方便,”裴文宣聲音裡帶了幾分歉意,“就不幫你淨身了,你忍一忍,回去自己洗吧,嗯?”
“我又不是身有殘缺,事事要你伺候。”李蓉閉著眼睛,聽著他的心跳,懶洋洋道,“你少操閒心。”
裴文宣得了話,輕笑了一聲,隻道:“關心人也說得嘴硬。”
李蓉懶得理他,她就聽著裴文宣的心跳,又穩又沉。
每次聽著他的心跳,感受他的溫度,她都會有種難言的平穩,這種平穩令她覺得格外平和,於是很快就睡了過去。
裴文宣察覺她睡過去,垂眸看她,他不舍得睡覺,兩個人這次分開,再見麵又難了。
本來想著,和離不過就是權宜之計,也沒有什麼舍得舍不得,兩個人心意在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