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李蓉沒有多說,裴文宣聽到這話,他垂了眼眸。
他其實想安慰兩句,卻又覺得,李蓉什麼都沒提,他說這些話顯得突兀,於是他隻收攏了手,抱緊了她,低聲道:“要再快些嗎?”
情/欲這件事,若是兩個人無愛,那不過就是動物之間的繁衍。可是對於大多數的情侶而言,這其實是一種無聲的溝通方式。
求饒、和解、分擔悲痛和喜悅,身體結合的過程,本質是內心上的傳遞。
裴文宣雖然什麼都不說,可李蓉卻無端知道了他的來意。
朝堂上的事兒他們兩心知肚明,各自有各自的盤算。
崔玉郎也不過就是玩鬨,他們的關係,裴文宣心裡應當清楚。
讓裴文宣真正冒險過來的,是李明讓她把督查司交給肅王。哪怕隻是一點點可能,他都不想在李蓉難過的時候,他不在身側。
他讓她背對著他,用最激烈和她最喜歡的方式。
他們聽著水聲輕晃,裴文宣捂著她的嘴,怕她叫出聲來。
外麵侍女隱約聽到房間裡的聲響,不由得問了句:“殿下?”
裴文宣放開手掌,李蓉克製著聲音,平靜道:“無事。”
話音剛落,便到了最激烈的時候,裴文宣抬手捂死她的唇,而後急急退了出來。
他整個人靠在她背上,低低喘息著,緩了片刻後,他將臉貼在她的臉上,用臉輕輕摩挲她的臉,啞著聲在她耳邊問她:“蓉蓉,舒服嗎?”
李蓉說不出話,身體輕顫,隻有眼淚流過他捂著她嘴的手掌。裴文宣從她無聲中得到答案,他輕輕笑開,抱緊了她。
裴文宣這一趟,來得太過於純粹,幾乎沒提什麼政事。
他幫李蓉清理完畢後,幫她穿上衣服,而後就將她抱到躺椅上躺臥著。
李蓉躺在躺椅上看著他,裴文宣半蹲在她麵前,同她輕聲聊著天。
說了一會兒話後,裴文宣看了看天色,低聲道:“我得先走了。”
“你來這麼一趟,就為了這事兒?”李蓉見他什麼正事都沒說,不由得笑起來,抬手戳了他腦袋一下,“下流胚子。”
裴文宣笑著沒應,沉默片刻後,他抬手握住李蓉的手,溫和道:“蓉蓉,不論什麼時候,我都會在你身邊的。”
李蓉沒說話,她看著半蹲在自己麵前的裴文宣。
她其實明白他的意思,他這麼大半夜過來,最重要的,其實還是擔心她丟了督查司,還被李明要求親自寫信舉薦肅王,心裡難過。
“其實都是小事,”她低頭笑了笑,“日後不必為著這種小事過來。”
裴文宣笑笑沒說話,李蓉便知也勸不動他。她歎了口氣,隻道:“等一會兒我把侍衛調過來問問情況,你原路返回吧。”
裴文宣應了一聲,也沒動,兩人都有些不舍得,但也都沒好意思說,李蓉端詳了他許久,隻道:“今日打扮得挺好看。”
“畢竟要見你。”
李蓉抿唇笑起來,她直起身來,俯身親了親他的額頭:“走吧。”
裴文宣不能再耽擱了,天也快亮了,他起身去,從窗戶外翻了出去,等他在外麵藏好,李蓉便將執勤的侍衛叫了過來。
裴文宣趁著李蓉叫了人,便偷偷跑了出去。
兩人夜裡見了麵,等第二日清晨,李蓉才出門,就看趙重九等在門口,趙重九上前來,低聲道:“殿下,近日蘇家收容的那些告狀的書生起得很早,現下他們的住所已是燈火通明,怕是要發生什麼。”
李蓉早讓人一直盯著蘇容卿收容得那批人,如今有了這麼明顯得異樣,便立刻過來報告。
李蓉眼神一冷,她低聲道:“通知崔玉郎,今日他不必上朝了,準備好入宮的路子,今日他怕是得見一麵柔妃。”
趙重九點了點頭,便下去辦,李蓉回了馬車,閉上眼睛。
靜蘭給李蓉倒了茶,遲疑著道:“殿下可知今日是什麼情況?”
“等著吧。”李蓉閉著眼睛,“他們要做什麼,很快就知道了。”
李蓉坐在馬車上,緩緩到了宮中。裴文宣提前準備好馬車停在宮門口,見李蓉來了,趕緊跟上去,製造出同她差不多同時到的偶遇來。
李蓉知道他的伎倆,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便上前去。
等到上了朝,李蓉便主動遞交了辭呈,將督查司轉交給肅王。
“誠弟雖然年幼,但畢竟也已是親王,應當參與朝政,督查司交到誠弟手中,也是一種曆練。”
李蓉恭敬說著:“兒臣體感不適,不能為父皇繼續效力,還望父皇見諒。”
李明應了一聲,緩聲道:“你畢竟是個女兒家,回去好好修身養性,也好。”
“陛下,”李明應下了,上官旭卻有些坐不住,他從群臣中出列,皺眉道,“肅王殿下尚且年幼,將這樣重大得事交給肅王殿下,怕是不妥。”
“你說得是。”李明點點頭,上官旭舒了口氣,隨後就聽李明道,“那就讓柔妃輔佐肅王,在後麵幫著肅王吧。”
“陛下,”上官旭震驚抬頭,急道,“柔妃娘娘畢竟乃後宮貴妃,怎可插手朝政之事?”
“平樂不也隻是個公主嗎?”李明看了一眼李蓉,“過去幾乎都沒涉及過朝政,如今不也乾得挺好嗎?”
眾人一時堵住了話頭,有些說不出話來。
便就是在此刻一個宮人急急趕了進來,跪到大殿上道:“陛下,不好了。”
李明皺起眉頭,隨後就聽宮人急道:“一群書生領了一大批人把宮門堵了,說是自己參加春闈的名額被人搶走,求陛下還他們一個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