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易是在楊悅到家後的第五天回來的。
踏進家門時,他胡子拉碴,形容憔悴,看著狼狽可憐。
不過,在狗男女抵京的第一時間陶然就收到了消息,連喬巧被暫時安頓在了距離丁易單位不遠的一間旅館的事她也儘在掌握……
她還知道在丁易回家前特意去了趟單位,隨後去一家民營銀行的取款機取了錢,送喬巧去超市,還再次返回單位,之後才匆匆忙忙回家……
所以,渣男果然不但有其他銀行卡,還應該是藏在了單位……
丁易醞釀了一路,才打開了家門。
他本打算演一場苦情戲,但他的戲卻沒演成。
因為從他踏足家門的那一瞬,家裡的低壓就嚇到他了。
推開門,三雙眼睛盯住了他。
楊悅虛弱躺在沙發上,麵色慘白,眼中帶恨,一看就是大病未愈。
丁易心頭一震,心虛不已。
他對楊悅做手術的事一直將信將疑,現在看來應該是真。
“悅悅我回來了,你怎麼樣?”
可滿臉關懷的他剛上前兩步,一隻湯碗和一隻紫砂壺便一齊在他腳邊碎開。
湯碗是剛從廚房出來的楊母砸來,直接磕青了他的腿,滾燙的熱湯則燙破了他一層腿皮,疼得他直齜牙。
那紫砂壺則是被桌邊坐著的楊父砸來。這一砸,直砸在了丁易的心上。他的壺啊!
這把壺,六千呢!
為了刷老頭子的好感,想要借此來提升自己逼格特意買的。這幾乎是他婚後買的最貴的一件東西了。
沒了……就這麼沒了……
“你離小悅遠點!”楊父楊母異口同聲。
“嗯。”陶然認同。“臟。”
丁易很慌張。楊父楊母和他爸媽不一樣,他們是知識分子,一向把“素質”二字掛在嘴邊,所以多年來丁易從沒見過他們發脾氣,這是頭一回。
所以此刻的丁易還是把憤恨藏起,把自尊先拋去了一邊,深深看向妻子。
“悅悅,你做手術了?出院了?你……”
“怎麼!五天了,我還不能出院?你巴不得我死在醫院是不是?”
“我沒……”
“丁易你個混賬!”楊父暴怒大罵,順手又抓了丁易的水杯砸了來。
“供你吃住給你工作,小悅對你這麼好,你在外胡搞,誆騙家裡人錢,還特麼敢把小悅鎖在家裡,差點害了她的命!你還是人嗎你?你知不知道,你的所作所為,我們不但可以趕你滾蛋,就你謀財害命的行為,還足可以讓你吃個幾年牢飯?”
“謀財害命”四個字,讓丁易差點跳起來。
“離婚吧!”不等丁易解釋,楊悅淡淡開口。“協議離婚還是起訴離婚,你選一個吧。”
這話,自然是嚇唬。
離婚?才不!她還沒抓到丁易的確實把柄,沒道理給丁易分走房產和車子,便宜他和三兒逍遙快活花楊家的錢嗎?
但丁易被嚇到了。
他不要離婚!
離婚了他這麼些年的努力就白費了!他是要做人上人的!他不可能再有第二次這麼順風順水的機會了!
他怕楊家人真會跟他走訴訟,告他拘禁,告他謀財害命。京城是楊家人的地盤,他一個外鄉人怎麼鬥得過?他將一無所有吧?
連他的飯碗都得丟!楊悅她爸能給他弄進單位,自然也有辦法給他弄出去,又或者讓他一輩子都在單位底層待著。
蹲牢房?不不不!
他隻要一想到這幾天被拘著的日子……他後背汗毛都豎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