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山水與南方截然不同,今晚月色朦朧,本王興致上來便打算四處走走,看看京畿山水。順水而行,剛好碰上了娘娘,就是這麼巧!”
“本宮不信。”
整個圍場範圍,全是崇山峻嶺,山頭有好幾十座,她可不信,有人會誤打誤撞過來。
寧王笑笑沒回應,卻是反客為主在桌案前坐了下去。
案上另有空杯,他自己滿斟滿酌。
陶然:“……”
她笑:“您還真是不客氣。”
“本王是帶著人情來的。而且本王覺得,你我有來有往,沒必要過於生疏了。”
“殿下所指的人情是指這隻兔?”陶然手指被他順手拿藤條纏了腿綁在了桌邊的兔。
“自然不是。”
“那是……”
寧王抬頭,笑而不語。
陶然:“今日寧王殿下可不夠爽快。”
“因為本王多有疑問,還請皇貴妃娘娘明示一二。”
陶然在他對麵坐了下來。這位寧王,比她以為的,可能還要精明些。
“本王先謝過娘娘指點。”
陶然知道他謝的是什麼。
一個多月前,眼看皇帝幾乎被架空,當時寧王便打算回去南地,而恒親王他們也應了下來。
這事被陶然知曉了。
這怎麼行?
寧王,說不定是她要的人選,是要走大業路子的!這一回去,自然輕易就回不來了。難得有像樣的人選,還是先留住觀察再說。扶立小皇子什麼的,真的不在她的考慮範圍裡。
於是,在寧王入宮拜彆太妃的那日,陶然便特意“偶遇”上了他。
“本宮以為,殿下還能多留一段時日。”
“哦?”太妃壽辰那次,他與俞彤也算有了兩次小小的合作,所以他聽進去了。不過……“不過,南地此時雖無戰事,但本王身為統帥,不能離開太久。”
“可殿下作為臣子,作為皇親,在皇上不那麼……行的時候,難道不該多多挑起重擔為國分憂?”她特意強調了“皇帝不行”,“為國分憂”。是為國,而不是為了皇帝分憂!
他若有點腦子,有點心思,一定能聽懂。
當時皇帝口碑跌到穀底,連平民百姓都在詛咒他倒台,他但凡有些野心,很難不動心。
“本王有那能力?”
“說不定呢?
“娘娘倒是對本王有信心。”他試探。
“本宮隻是站在高處,為民著想,為人才考慮。”
陶然又壓低聲音。
“本宮聽說,三百裡外有匪賊揭竿而起,說要清君側了。王爺與其著急回南地儘職,還不如去剿匪。一樣是打仗,卻能更大程度充實自己,贏得朝廷、皇室,和京中上下的尊重……”再一次的,她跳過了“皇帝的尊重”。
第二天,寧王就上奏求請帶兵剿匪。
他隻是一試,按理這種事是輪不到他的。
但他沒想到,這事還真就成了。
倒不僅僅是將軍府的力挺,而是他壓根就沒遇到阻力……順利到不像話,若沒人暗中幫忙,他可不信。
就這樣,他用了一個月的時間,輕輕鬆鬆蕩平了匪寇回京。入城那日,他不但得到了百姓擁戴,夾道歡呼,還得了朝廷和皇室的嘉獎。不管是聲譽口碑,還是實際利益,都向前邁出了巨大的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