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量眼前這輕易能把皇帝玩得團團轉的女人,心下是不敢小瞧的。她若是友,他願意結交。但他但凡察覺出敵意,自是得敬而遠之。
陶然直視了他。
“判斷一個人,自然是眼見為實,耳聽為虛。寧王能與本宮坐在這兒談,難道不是心下早有了自己的判斷?本宮種種,您都親眼看見了,本宮也未瞞您,您何必有那麼多顧慮。本宮身處後宮,而您身處南地,本宮若要算計您,根本沒有意義。本宮對您一直真誠,您哪能感受不到?至於理由,本宮更不信您品不出!”
寧王一時沒接話。
所以,俞彤是承認一直在玩皇帝?
他能看出,俞彤根本看不上皇帝,且厭惡皇帝。
他不明白,將軍府權利已經那麼大了,可俞彤怎麼還會對扶持自己的夫君那麼恨?
“是,本王確實相信自己的判斷。可本王不明娘娘的最終目的。畢竟您已經是皇貴妃了。”
陶然笑笑,一時沒想好,要不要回答。
其實,她要說了什麼不妥的話也無所謂對吧?反正這是古代,又沒有錄音,不會留存證據。哪日寧王反咬她又怎樣?誰會相信他嗎?
寧王見她未答,心想自己確實沒必要對她刨根問底,便道:
“本王今日並非跟蹤娘娘。而是本王住在皇親片區,今晚散心時,發現林間過於熱鬨了點。誰叫本王功夫更勝一籌呢,所以那些人並沒發現本王。本王便跟著那些鬼祟家夥四處走了走。
後來本王到了附近,聽到了些響動,以為這片也有夜行人,便跟了來。卻是沒料,是武功不錯的娘娘在尋樂子……”
“您說的,是皇上那裡,很忙?”看來皇帝果然準備搞事了。
“是。所以本王也想提醒娘娘,沒事的話,晚上還是少走動,以免露餡。”這便是他帶來的人情。
“王爺的誌向是什麼?”陶然突然來了一問。
寧王愣了愣:“本王隻求守好南地。”
“可事實證明,很多時候很多事,都是身不由己的。君要臣來,您不就得入京?縱然您已是王爺,也做不了自己的主!”陶然打算主動一點。
“想要不做被人拿起放下,隨時可棄的棋子,除非自己做執棋人!”
陶然打量著寧王。
“其實王爺剛剛把誌向說小了吧?您愛好南地河山,同樣也欣賞京城山水,所以夜半都在賞景。既如此,您那麼在意南地,又豈會對國土其他地域不關心?一個憂國憂民的王爺,誌向難道不是國泰民安?”
陶然不是試探,是篤定他是有宏圖大誌的。
否則他當日便不會為了利益留在京中,不會屢屢前來試探,不會一直關注皇帝,不會現在坐這兒與她廢話。他也不會按她提議去剿匪……
他若目標隻在南地,那做這些是吃飽撐的嗎?他早該回家了!
寧王嗬嗬了兩聲,並未反駁,反而是給陶然斟了杯酒:“那皇貴妃娘娘呢?您的誌向是什麼?”
“這一點上,或許本宮和殿下目標有相似點。本宮希望可以不被拿捏,可以不淪為廢棋,自己的事可以自己做主!”
“您想做執棋人?”寧王一驚,差點覺得這女子莫不是胃口太大了?
“不不!本宮是直腸子,不喜歡動腦子,所以對下棋沒有興趣。本宮隻想找個會下棋的,會下好棋的執棋人。本宮願意留在棋盤上,隻求執棋人可以保本宮和家人有一片安穩的地方,保證我們永遠不淪為棄子就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