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 1 章(2 / 2)

不僅僅如此,就連原先對她疼愛愧疚的宋家人也變的對她冷淡起來。

姝姝茫然,不清楚到底發生何事,宋家奴仆亦見風使舵開始欺辱她,唯有宋凝君一直待她很好,她自幼被水鄉村的養母孫氏還有兄弟欺負著長大,養成一副綿軟膽小的性子,遇事隻會哭泣,默默忍受這一切。

慢慢的,她的容貌越來越黯淡,原本靈動的五官也因粗糙的皮膚和瘦小的身材顯得平淡無奇。

反觀宋凝君,原本隻是清秀的她,肌膚越來越好,膚如凝脂,黑發如瀑,明眸皓齒,亭亭玉立,甚至還在山上撿到一頭黑豹的幼崽帶回府中圈養,當今帝王崇尚武力,能夠馴服凶猛獸類幼崽的宋凝君在京城出了名,加之她姣好的容貌,出眾的文采,仰慕她的少年郎甚多。

姝姝看著宋凝君成為萬眾矚目的天之驕女,就連父母給她定未婚夫也上門退親,轉而求娶宋凝君。

姝姝再也無法忍受,她開始憎恨宋凝君,覺得是她搶走屬於自己的一切,宋家,父母兄弟們的疼愛,未婚夫的感情。她開始針對宋凝君,可她生性怯懦無能,就連那些針對也掀不起任何波瀾,可笑至極。

最狠的招數也不過是把宋凝君是個村婦之女的事情宣揚出去,奈何宋凝君聰慧,此事並未對她造成打擊,反而讓她錦上添花,名聲更上一層樓,惹得宋家人越發憐愛。

反觀她,因此事更惹宋家人厭惡,母親責怪她不顧手足之情,對她失望不已。

姝姝躲在房間小聲哭泣,宋凝君不計前嫌過來安慰她,聲音溫柔,容貌出塵,姝姝好像瘋了,把手腕上帶的那對碧綠的鐲子取下砸在宋凝君麵前,泣血道:“你曾說與我互換信物做最好的姐妹,如今我不想再與你做姐妹,是你搶走屬於我的一切,我恨你,你把我的玉雕還給我。”彼時姝姝已經有些失去理智,衝上去搶奪掛在宋凝君頸子上掛的小玉雕。

“妹妹,你怎可如此?”宋凝君緊張的捂著胸口的玉雕後退。

兩人糾纏在一起,最後雙雙摔倒在地,宋凝君裡衣的玉雕也被姝姝扯了出來,不小心磕在地麵上,宋凝君臉色煞白,連身上的疼痛都顧不得,拾起玉雕看了眼,發現玉雕上麵多了一條裂紋,臉色瞬間大變,恨恨瞪了姝姝一眼,起身握著玉雕踉蹌離開。

姝姝卻沒注意到這些,她匍匐在地上哭泣著。

姝姝沒想到,接下來她的命運也是可笑至極,不出半月,宋凝君養的那頭黑色豹子闖進她的閨房,將她活生生撕碎,宋凝君傷心大哭,稱也不知怎麼回事,宋家人都選擇相信宋凝君,覺得是她招惹那頭野獸。

可她卻沒有消散,她變成阿飄,生前執念,死後她整日跟著宋凝君,卻發現宋凝君兩個最大的秘密。

才知道她活著的時候有多麼愚蠢無能軟弱,知道她真的是被宋凝君搶走一切,什麼互換信物做一輩子姐妹,不過是宋凝君誆騙她的謊言,她從山上撿回來佩戴好幾年的那個小玉雕其實是個神物,她親眼看著宋凝君每日從小巧的玉瓶裡倒出一滴凝露,溶在一盞清水當中,一半自己喝,另外一半喂給那頭黑色豹子。

姝姝飄在宋凝君閨房的橫梁上,看著與人前完全兩個模樣,神情冷漠的宋凝君,她撫摸著白潤的玉雕,語氣同樣是冷漠的,“妹妹,你莫要怪我,你差點毀了我的玉瓶,何況你那副模樣,活著也沒甚意思的。”她說罷溫柔的撫摸手中小小的玉雕。

姝姝看著這一切,有些想哭,可她是個阿飄,根本沒有眼淚。

她被宋凝君騙了,甚至丟了自己的命,她可真蠢啊。

跟著宋凝君久了,姝姝才知道家人的厭惡,慢慢變得醜陋的麵容,弟弟宋鈺廷久治不愈的身體,她的死,全是宋凝君所為。

姝姝不甘心,想要報仇,可她除了跟著宋凝君,其他的束手無策。

宋凝君剩下的一個秘密,姝姝並沒有看太透,她隻覺得宋凝君運氣極好,不管遇見什麼危險或者大的事情,宋凝君好像都能提前知道,化險為夷。

大概這才是天之驕女,有著逆天的氣運,為了命運前途亦可狠下心腸得到想要的一切。

姝姝知道自己與宋凝君是截然不同的兩種人。

她跟著宋凝君,看著宋凝君情竇初開,喜歡上那個人人都懼怕的可怕男人,看著宋凝君勾引那個變態男人不成,就以國公府做踏板,步步高升,封為縣主,嫁給皇子做了妃子,生兒育女,幸福美滿。

而她飄飄蕩蕩幾十載,早已認命。

卻在某天清晨徹底失去意識。

姝姝心道,她飄蕩幾十載,終於要入閻王殿經曆下一個輪回了嗎?

可耳邊傳來的卻是宋凝君溫柔的聲音,“妹妹,這是什麼?”

聽見熟悉的話語,姝姝並未睜眼,她以為這不過是入輪回前的幻聽,她回到定國公府短暫悲慘的一生,都是從泡湯池時宋凝君的這句話開始的。

姝姝想著,為何入輪回還會憶起這一刻,莫不成飄蕩二十載,她還是不甘心?

“妹妹,你怎麼閉著眼,可是有哪裡不舒服?”

還是宋凝君的聲音,溫柔寧靜,能夠安撫人心,迷惑所有人。

不對,好像有些不對勁。

姝姝做阿飄二十載,早已沒有任何知覺,感受不到冷暖,聞不見香臭。

可此刻暖洋洋的水流輕撫身體是怎麼回事?

姝姝猛地睜開眼。

入目的就是宋凝君那張掛著擔憂的清秀臉龐。

胸口處嘭嘭嘭的心跳,已有很久很久沒有感受到。

姝姝張了張口,有些茫然和無措。

“妹妹。”宋凝君握住姝姝的手腕,擔憂道:“可是泡的太久有些頭暈?若不我讓丫鬟們進來伺候我們穿衣可好?”

姝姝臉色慘白,她弄不清現在到底怎麼一回事,那飄蕩的二十載難道是做的一場夢?

還是她因執念太深,重新回到了一切事情的初始點?

姝姝握緊胸前用紅繩串著的小玉瓶,連手都在顫。

宋凝君以為姝姝不舒服,目光落在她胸前的玉雕上,片刻後垂眸,喊了丫鬟們進來伺候。

不急,她還有大把的時間,姝姝的這個小玉雕她勢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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