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姝摟住崔氏的腰身大哭,“母親,母親,我也有家人了,我也有母親疼愛了。”
崔氏從這話語裡聽出一絲不對勁來,“姝姝,你在陳家可是過的不如意?”
她之前問過女兒在陳家的日子,女兒都說過的很好,她因心結,也不曾派奴仆去水鄉村打探那戶人家。
其實她也覺得當年抱錯孩子有些蹊蹺。
姝姝想著待在陳家的日子,委屈又心酸,“母親,我從三歲就要上山撿柴,學著做飯,照顧兩個哥哥,長大一些,養母生下妹妹,我就幫著哄妹妹,稍微不好的地方,養母就會拿著藤條做的鞭子抽打我,養父也會罵罵咧咧的,我從未體會過父母的疼愛,那時候我以為他們是我親爹親娘,總是不明白,他們疼愛兄長妹妹,為何總是喜歡打罵我。母親,您若在晚一些去接我,我就要被賣給鎮上王老爺的傻兒子做媳婦,他雖人傻,卻已虐殺兩任媳婦兒,那段日子,他們終於不打我了,怕把我送去王家的時候身上有傷痕,我被他們關在家中,絕望極了……”
姝姝哭的傷心,她在陳家的日子極難過。
卻在回到宋家後,被宋凝君哄騙著,宋凝君告訴她,如果被母親知道她在水鄉村過的不好,定會傷心自責,抑鬱成疾。
她傻乎乎的相信了,自此隻告訴母親和宋家人,她在陳家過的很好,總說著陳家父母的好話。
崔氏聽聞這番話,如遭雷擊,渾身顫抖。
“傻女兒,你為何現在才告訴娘啊。”崔氏眼眶通紅,緊緊抱著女兒,眼淚怎麼都止不住。
姝姝顫抖道:“凝君姐姐告訴我,如果告訴母親我在陳家過的不好,母親定會傷心自責抑鬱成疾,我,我實在害怕,可見母親待我如此好,我,我實在忍不住……”
“娘的傻女兒啊。”崔氏把姝姝抱在懷中,“姝姝記住,不管發生任何事情都可告訴爹娘,我們一定會護著你,那陳家人竟如此待你,娘定不會輕饒了他們!”
崔氏亦忍不住心生疑惑,陳家夫婦如此待姝姝,卻對待另外三個孩子極好,似乎知道姝姝不是他們女兒?
莫不成當初抱錯孩子並不是陰差陽錯,而是陳家夫婦故意為之?
還有君兒竟如此跟姝姝說,是不想讓他們知道陳家竟如此對待姝姝?
君兒莫不成是故意哄騙姝姝?
不應該的,君兒是她和夫君自幼帶到大,從小品行純良,又非常孝順,極聰慧,學甚都很快,也是他們夫妻的驕傲。
雖然後來知道君兒不是他們的孩子,可十三年的感情做不得假,他們也是把君兒當成親生女兒對待,不然也不會對外宣稱,君兒跟姝姝是雙生子,當年因姝姝身體不好,才送回老家調養,直到現在才接回。
雖疑惑宋凝君是否哄騙姝姝,但崔氏到底沒把宋凝君想的太壞。
不過還是在崔氏心底種下一顆懷疑的種子。
姝姝也知道宋凝君跟宋家人感情極深厚,光是憑著一兩句話又豈能讓母親看透宋凝君。
不過總有一天,她要讓宋家人看清宋凝君的真麵目。
崔氏已經懷疑當初抱錯孩子是陳家故意的。
陳家若真如此壞心腸,她不會輕饒。
崔氏哄了女兒好久,還陪著姝姝歇下,等姝姝睡熟,她才交代丫鬟們伺候好,回了自個院子。
宋金良已經放衙,這會兒都梳洗好,穿著一身綢袍坐在案幾後翻看書信。
宋金良雖已人至中年,卻依舊俊朗。
姝姝就是結合他與崔氏的優點長的。
崔氏心裡存著事兒,過去跟宋金良把姝姝說的事情說了一便,宋金良俊朗的麵容已然怒氣衝衝,“那陳家夫妻好大的膽子,竟做出這樣的事情,我明日就派人去水鄉村查探,如果是真的,定不會饒了那對夫妻。”
崔氏也道:“明日我就喚當初陪我生產的兩位嬤嬤仔細問一下。”她那時剛生下姝姝,累的昏迷不醒,身邊發生何事都不知曉。
她猜測當初住在陳家生產時,宋家那時雖算是逃難,但也不能把逃難的事情到處嚷嚷,加之崔氏一看就是富貴人家的,陳家夫婦這才動了歪心,想要把自己孩子換到富貴人家享清福。
崔氏當真氣極恨極。
…………
等到姝姝入睡,亥時三刻,姝姝院裡的大丫鬟青蒿趁著濃濃夜色過去了宋凝君的院子。
宋凝君已經梳洗好,正燭光下翻看著書卷。
見到青蒿來,她屏退彆的丫鬟,問青蒿,“可有從姝姝那裡搜到那個小玉雕?”
青蒿回道:“回二姑娘的話,並未從三姑娘房中搜到那枚小玉雕,已經把三姑娘屋子翻個底朝天了。”
宋家大房還有個大姑娘,遂宋凝君排行二,姝姝排行三。
宋凝君蹙了下眉,合上案上的書卷,“那你下去吧,這幾日幫我留意下,務必幫我尋到那枚小玉雕。”
青蒿應了聲好就退下了。
宋凝君雖有些不甘,卻也知道此事不能太心急,隻能慢慢去想法子。
她歎了口氣,讓丫鬟熄了燈,上榻休息。
半睡半醒間,宋凝君又做到那個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