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姝跟著兩閨友過去前院時,見榮昌公主跟幾位貴婦人圍在那些花花草草麵前。
有婦人驚歎道:“原來當年寶福縣君說隨隨便便就能養活好幾盆魏紫,端看她願不願意這話竟是真的。”
可不就是真的,這兒就擺著兩盆魏紫,哪怕不是花期竟還開著花兒。
除了名貴的牡丹品種,還有各種名貴茶花跟罕見的蘭花,還有彆的一些叫不上口的花兒。
榮昌公主倒還好,全神貫注的都是眼前的花草,她愛花成癡,看見這些花兒就走不動路。
姝姝跟榮昌公主和周圍婦人們打過招呼,大家都把姝姝好一頓誇獎。
姝姝又去應酬彆的賓客,這邊都是女客,隻有等吉時到她及笄禮時才會有男客也過來觀禮的。
進到大廳裡,已經來了不少客人,崔氏還有高氏跟萬氏都忙著應酬貴客們,姝姝過來一一喊人,最後見到一柔美婦人跟一個臉色有些蒼白的柔弱美人兒。
崔氏領著姝姝過去道:“這位就是駱夫人跟隗郡主。”
駱夫人保養的很好,肌膚很白,一雙眸子似秋水,看人的時候都好像柔柔的,她對姝姝溫聲道:“你就是寶福縣君吧?長的當真是好看極了,我同高蘭才回京城,高蘭年紀同寶福差不多,這孩子從小體弱多病,現在我們回到京城,高蘭也沒幾個朋友,往後能不能多來找寶福一塊玩?”
旁邊坐著的就是隗高蘭隗郡主,她唇色很淺,麵頰也很白,看著就嬌弱的很。
她這種嬌弱跟康平挑食那種又是不同,隗郡主仿佛是個病美人,隨時都快要喘不過氣的模樣。
隗高蘭一雙眸子都不敢太看著姝姝,垂著頭小聲喊了聲寶福妹妹。
姝姝溫聲道:“自然的,郡主隨時都可過來國公府尋我的。”
隗高蘭又是大殿下表妹,怎麼都算大殿下娘家人,總是是要交好的。
駱夫人笑道:“多謝縣君了,有縣君這句話,往後我就讓高蘭多過來尋縣君,縣君可莫要嫌煩。”
姝姝客氣道:“我也很喜歡郡主的,不過今日事多,若有照顧不周還請駱夫人跟郡主見諒。”
駱夫人笑道:“自然不會的,縣君若有事兒便自己忙去吧。”
姝姝的確還有不少人要應酬,衝著駱夫人略略頷首下就離開了,隗高蘭羨慕的望著姝姝翩然離去的身姿,她自幼身體就不太好,何時也能有寶福縣君這樣的身條兒。
姝姝個兒雖然不算很高挑,但她已發育的極好,胸脯鼓鼓,腰若約素,雙腿修長,走動起來翩若驚鴻。
很快就到了吉時,大家要轉到正院的大廳,是在老國公府的院子裡,要在那邊舉行及笄禮。
給姝姝插簪的全福人身份不算很高,但是個真正有福氣的,是唐老夫人,唐老夫人年歲近百還精神奕奕,兒孫滿堂,孫輩都是純善良孝之人,整個家裡都沒出過齷齪事兒,子孫也都很上進,在朝中做官,孫輩還有去年的進士,跟宋鈺謹在翰林院做同僚。
能請到唐老夫人也是不簡單,唐老夫人年歲漸大,已經很少幫姑娘家插簪了。
姝姝早已回屋子沐浴換上朱紅色錦邊采衣,坐在隔間等待著。
她手微微有些顫抖,到底還是緊張,活了兩輩子,第一次舉行及笄禮,從今往後她就是大姑娘了。
等到外麵傳來奏樂聲,姝姝慢慢從屏風後走到外麵的大廳上,她餘光掃過,下麵都是認識的人,男客不算多,除了親戚就是蜀王殿下,還有二皇子,三皇子,秦宴堂也在其中。
姝姝屏息靜氣走到位置上跪坐下來。
她腦子裡閃過許多許多畫麵,有上輩子被害之後國公府眾人的慘狀命運,還有這輩子親人都她的疼愛。
兩種交織在一起,她麵色微微有些發白,聽著父親母親答謝貴客們,還有祝福詞響起,唐老夫人給她梳頭,又把一隻金絲紅翡的玉簪子插在她發髻間。
玉簪樣式比較普通,一頭尖細,另外一頭雕刻出來複雜的紋路。
紋路有些眼熟,正是她手腕上那枚黑色玉牌上的紋路。
姝姝望見那金絲紅翡玉簪那一刻,腦中所有畫麵突然全部消失,耳中是眾人祝福的聲音。
她想起前些日子觀夏跟她說,去王府見到大殿下正雕刻玉簪,她那會兒還想著墊下雕刻玉簪作何,以為他是送給彆人的,直到現在她才知曉,原來是殿下給她準備的及笄禮上的玉簪子呀。
姝姝聽見禮成,然後她起身,慢慢的望向人群的方向。
一眼就見到身姿挺拔高大的大殿下,他今日穿的玉色錦袍,好看極了,一雙鳳眸也正望著她。
兩人的目光隔著重重人群撞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