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琪算是見識到了容遠的號召力,他給陳至謙不過是投了一個天使輪,資金量不大。
市場居然真的發酵起了一波電視遊戲機概念股,相關股票紛紛上漲,因為概念出來了,艾萊電子,反而沒有前幾天波動那麼大,從周三到周五也就漲了41%,不過這麼漲項姐已經開心了。
不過樊琪認為大資金這麼早埋伏進來,肯定不是就拿那麼點兒,一定會炒更高,所以她的四千手沒有出掉,當然剩下的那點錢,這幾天也追了領漲的那個股,追高了點兒,也沒吃到多少肉。
不管了,周末先好好休息,樊琪盯著電視機上那個跳來跳去的熊貓,一陣喪氣的電子音出來。她叫:“啊啊啊啊!又死了!”
樊琪扔下電視遊戲機手柄:“陳至謙,你不能出簡單、困難和地獄模式嗎?你自己過來看看,我在這裡已經跳死多少回了?”
陳至謙攪麵糊:“剛才跟你說了前麵要多吃幾條命。”
“我這條河過不去,而且前麵的猴子一定會吃掉我一條命。”
陳至謙把麵糊放桌上,從她手裡接過手柄:“我教你。”
他卡卡卡地打,跑過山崖,打死攔路搶劫的猴子,爆了兩條命,接著就是過河,樊琪在這裡必死,他說:“按下有點兒延遲……”
他過了這關問:“是不是很簡單?”
端著麵糊攪的樊琪說:“眼睛說會了,手說廢了。”
她把麵糊塞給陳至謙,拿起手柄繼續玩,還是不會。算了,不玩了。
樊琪扔下遊戲機,走過去看陳至謙做煎餅果子。
容遠說三天,他還真的三天之內弄來了整套做煎餅果子的工具。就在剛剛,他派人給送了過來。
樊琪看著碗裡已經攤壞掉的幾張煎餅,還有鏊子上那一張,不圓且坑坑窪窪,依然能判定失敗的煎餅,忍無可忍:“哥們,讓開,我來!”
樊琪在陳至謙的麵糊裡加了一把麵粉,重新攪和了,拿著肥膘肉在鏊子擦了擦,一勺子麵糊,用竹推子轉上幾圈把整個鏊子覆蓋了,樊琪伸手:“雞蛋。”
陳至謙遞給她一個雞蛋,她敲了雞蛋再推了兩下,用鏟子揭起煎餅翻麵,甜麵醬辣醬,榨菜碎米,蔥花,再加上陳至謙專門去買回來的餛飩皮炸的薄脆,卷起,一切二,放進盤子裡,一氣嗬成。
樊琪把剛才的話還給他:“是不是很簡單的?”
陳至謙笑出聲:“嗯,眼睛學會了,手學廢了。”
“跟屁蟲,學舌鸚鵡!”
樊琪罵了一聲,轉頭去**蛋煎餅,還有剩餘的麵糊,她說:“煎餅卷萬物,我多攤幾張,河粉就不炒了,咱們把牛柳炒了,再炒個醋溜土豆絲,卷煎餅?”。
“好,我去切土豆絲。”
陳至謙切了土豆絲,放在灶台上,再拿了牛柳出來,又切了洋蔥和辣椒。
“我來炒。”
“好。”陳至謙拿起遊戲手柄開始打遊戲,“你說得對,我開發一個簡單版的。”
“給我這種又菜又愛玩的。”樊琪說,“我說陳至謙,你這個熊貓為什麼叫翠翠?好土的。”
陳至謙這個遊戲的主角是一個憨憨的熊貓妹妹,這個年代的電子遊戲很難有精細的畫麵,不過熊貓大塊的黑白色構成,倒是很容易讓人記住。
這個遊戲故事挺簡單的,熊貓村被老虎帶隊攻陷,屠殺了村裡的熊貓,抓走了熊貓村長,讓熊貓村交出蚩尤的寶藏。
唯一躲過一劫的熊貓翠翠,要通過重重關卡救回熊貓村長。
“其實叫翠西,就是英文Tracy,以後開拓海外市場做準備。”
“翠翠,你還不如叫翠花呢!”
“要不叫琪琪,英文名Gigi?”陳至謙問她。
樊琪舉著鍋鏟跟他說:“我沒意見,就怕以後你對象有意見,到時候,你說咱倆是包辦婚姻沒感情,人家就問:“沒感情,你的遊戲主角用你前妻的名字?”這下好了,有嘴說不清了吧?我就無所謂了,隻能證明我魅力超群。你當年為我神魂顛倒過。”
陳至謙一愣,手一抖,熊貓掉了一條命。
小樣兒,還想調侃她?這下無話可說了吧?樊琪扭著腰過去繼續炒菜。
一陣敲門聲,陳至謙放下遊戲手柄去開門,看見門口來人:“爸爸,姆媽,你們怎麼來了?”
他爸媽來了,而且身後還跟著攝像機。劉襄年上輩子的那些招數再次用來,讓陳至謙熟悉無比。
樊琪連忙關掉火,舉著鍋鏟轉頭看門口,是原主記憶裡陳至謙的父母。
陳至謙像他爸,隻是他爸經西北放牧十幾年,頭發已經白了大半,眼角嘴邊都有了皺紋,陳媽就好多了,雲南雖然苦,但是她還是做醫生,到底不用風餐露宿,因此兩人實際上才差了兩歲,卻看上去像是差了十幾歲。
看見樊琪戴著圍裙在炒菜,陳媽進來第一句就是:“阿謙,怎麼囡囡在燒菜?你在做什麼?”
陳媽走進來看見電視機的屏幕上的畫麵,地上的遊戲手柄,她上上下下打量陳至謙,那個表情,要不是後麵有人跟進來,樊琪都可以腦補雞毛撣子了。
他們家真的很小,一架攝像機和幾個工作人員再擠進來就沒地方了,他們這裡一家挨著一家,在門口也不能堵了走廊。
陳爸轉頭跟兩個人說:“你們去樓下找地方吃飯吧?我們老夫妻倆跟兒子兒媳婦先說兩句。”
“陳教授,我們是帶著任務來的。”
“不管你們什麼任務,等下我們帶兒子兒媳去酒店,到時候你們再拍,好不好?”陳爸表情很難看。
“好吧!”
等人一走,陳媽就忍不住了:“阿謙,你怎麼回事啊?囡囡燒飯,你玩遊戲?”
“本來是我在玩,他做煎餅,他做不好,就換我試了,所以我才做飯的。”樊琪幫陳至謙解釋。
聽樊琪會維護兒子了,陳媽的臉色好了起來。
她把提包放在椅子上,低著頭:“阿珣聽說我們倆要來港城,推了腳踏車就去第一食品商店,太陽底下排了兩個鐘頭的隊,買了熏魚和蝴蝶酥,熏魚不好帶過來,隻拿了蝴蝶酥。”
除了蝴蝶酥,還有苔條,蘇式話梅,這些小零食,陳媽說:“時間太緊張,也不知道買點什麼。”
樊琪小時候,父母就各玩各的,她的世界裡出現最多的就是保姆阿姨,宿管阿姨和食堂阿姨,還有她爸的那些女朋友,她也叫阿姨。
她爸能記得他每一個女朋友的喜好,也不可能記得女兒的喜好。
她媽離婚後,嫁了個白男,直到自己去美國讀書快一年了,她媽才知道她離開他們家不過四十英裡,她媽和她老公一起來接她,說給她辦了一個家庭聚會,讓她認識一下她的家人,那些金發碧眼的家人十分友善,隻是飯桌上全然是西餐,她媽說:“中餐油煙又大,重油重鹽很不健康。你也要改變飲食習慣……”
她媽說了一大堆,當時自己反駁:“美國的人均壽命在發達國家裡算低的,肥胖率在世界上都算高的。”
她畢業回國,她爸找了一個就比她大一歲的姑娘結婚,生了個兒子。大約是年紀大了,打算收心了,成了一個好男人,讓她去吃飯,跟她耳提麵令,這是她的親弟弟,以後要照顧弟弟。
她看著小後媽說:“你老婆跟我差不多大,你擔心個什麼?你老了死了,你老婆還年輕。要我摻和個什麼?”
因為這句話,她爸把她趕出了門。
她無所謂,反正從小到大,她都不算有家。
現在陳媽說,哥哥在這樣的天氣裡排兩個鐘頭的隊,就為了給她帶喜歡的東西。
雖然蝴蝶酥港城這裡的,可能用料更加考究,可那是家人的一份心意。
樊琪看著被塞手裡的東西:“我要吃的。上次阿謙帶回來的,我都藏著慢慢吃呢!”
“乖囡。”陳媽滿臉慈愛。
沒有人會用這種帶著寵愛的聲音來叫她,她心底有一根弦被撥動了。
原主不管陳家爸媽怎麼疼她,她總是懶得敷衍人家,總覺得人家欠了她們家的情分,怎麼對她好都是應該的。所以哪怕結婚是為了如原主來港城的夢想,原主也從來不肯開口叫他們一聲。
她該怎麼拿捏跟陳家爸媽之間的分寸?電話裡她都叫過“爸爸”了,也彆矯情了,她拉開椅子:“爸爸、姆媽坐呀!”
陳媽聽見她叫“爸爸、姆媽”臉上的笑容更大了。
不過家裡就兩把椅子,陳媽看了:“你們先吃飯。”
陳至謙從角落裡拿出來折疊凳:“爸爸、姆媽,你們吃過了沒有?”
上次劉襄年來的時候,他沒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