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學明站了起來:"還有其他事嗎?沒有其他事的話,我要去服裝公司了。"“沒事了。”龔定邦說。
馮學明推開會議室的門,要往外走去。
龔定邦看著他出去,拿起馮學明留下的打火機,從煙盒裡抽了一支煙,點燃後,狠狠地抽了一
這位大少爺到底是嫩了點兒,太過於著急著想要抓權,以前都是在老板的指揮下做事,看上去有板有眼,現在老板不在,獨自應對這樣的場麵,就漏洞百出了。
他太自以為是了,這個時候,居然還有心思去那家服裝商行?他真以為自己能夠管好一家服裝商行,就能駕馭天禾這樣的大企業嗎?不知道周一他麵對爆出去的消息,打算怎麼辦?
馮學明如今坐著他外公的勞斯萊斯,有專人開車。
車子過了隧道,很快就要到辦公室了,馮學明讓司機停車說:“我走過去。”
他下車,走在繁華的街道上,合利大廈周邊是天禾起家的地方。
當年,外公在戰爭中不僅把陳家的大部分產業給保留了下來,因為他第一個轉賣了陳家的兩家工廠,在日本人要樹立典型的時候,他拿到的錢算多的。有了這筆錢,日據時期的港城,日本人采取的是按人頭配發糧食。那個年代日本人到處打仗,供應本國人都不夠,哪兒有那麼多的糧食。
陳家有糧食供應渠道,他又跟日本人關係不錯孝敬不少,那個時候他是為數不多可以弄來糧食的人。
按照外公的話,如果沒有他,那時候的港城還會餓死更多的人。
在翻了幾倍倒賣之下,他賺了一大筆,後來日本人戰敗,港城重新回到英國人手裡,他手裡有錢,所謂有錢能使鬼推磨,在英國人治下,他又如魚得水。
他是當時為數不多的,可以參與地皮開發的華商之一,這一塊地方天禾從五十年代中期一直建到現在。
馮學明看著有年頭的建築,他往樓道裡走去,牆麵上裂縫,牆麵剝落露出了鋼筋,他用指甲摳鋼筋,鏽蝕的鐵片落了下來。很多房間門開著,一間房裡有好幾個跌起來的鐵籠子,每個籠子,是一個籠民的家,這一棟這樣質量的房子住著滿滿當當的人。
顯然裡麵的住戶,從來沒有見過穿得這麼體麵的人來這裡,一個
個都走了出來。眼前的人,四五十歲,頭發花白,身上就穿了一條中褲,赤膊的上身,肋骨清晰可見。
他們無言地對視了幾秒,馮學明轉身下樓,走在街頭深吸了一口氣,捏緊了拳頭,往合利大廈走去。
達成電梯上樓,電梯門打開,他看見了正在等電梯的樊琪。
樊琪過來還禮服,上次她借西美洋服的禮服,自己出了錢去乾洗,被鄒碧君說了,說她那裡有專門洗衣的地方,讓她以後穿了直接還過去就好了。
所以她也就不多此一舉了,直接過來還了衣服,正準備要走,巧了不是,遇到了馮學明。
"馮學明,有件事想跟你說。"
馮學明昨天看了她的直播,她總是能把他們家的衣服穿出比設想更好的效果。昨天頒獎那兩個主持人為難她,反而讓她出儘風頭,他的衣服也跟著沾光。
"什麼事?"
“我想跟你推薦莫淺淺拍攝明年的春夏,你熟悉她的吧?上次天鑰酒會,你帶的就是她。”樊琪跟他說。
馮學明當然記得莫淺淺,不過記得不太多,他對莫淺淺的感覺,想要出來混,卻放不開,尤其是在床上,她並不像那些女人那樣,甚至給他的感覺很像許妙兒。實在對不起她那張漂亮的臉蛋,一兩次下來,他就索然乏味了。
以前他嫌棄許妙兒,現在許妙兒已經是廖雅哲的女友了。
馮學明歎了一口氣,此刻回想起來,莫淺淺也不是那麼乏味,隻是玩得不花而已。"她的確合適,我馬上讓人聯係她?"馮學明跟樊琪說。
樊琪意外,他居然一口答應了?她跟他說:“謝謝,我走了。”
馮學明走進公司,看著公司裡大家都在忙忙碌碌,公司雖然規模不大,但是進這裡讓他有種欣欣向榮的感覺。不像天禾,在背後是那些多那種房子堆疊起來的一家大集團。
馮學明坐在辦公室裡,處理了一些公務,看了一下表,已經快下午兩點了,他轉過身,從背後的櫥窗裡拿出一個相框,照片上十五歲的自己穿著馬術服裝牽著一匹高頭大馬和外公的合影。
那天他跟陳至謙在伊豆泡溫泉,陳至謙舒適地躺靠在池子裡,煙霧繚繞之下,陳至謙的聲音有種說不出的陰冷:"如果你決定這樣做,你就是逼你外公走上絕路
的人。你確定要繼續嗎?"
他把相框放在桌上,撥打外公在瑞士住所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