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檔意味著什麼, 雙打又意味著什麼呢?
最開始選擇專攻雙打, 隻是因為個人實力不足的緣故。他練習網球沒多久,但想要在立海大拿到正選的位置,想要和隊友們一起成為站在中學網球界頂端的人。當時他的單打實力還太不足了,或者說是短板太明顯了。他沒辦法拿到一個穩定的單打位置,便選擇了在雙打上下功夫。
那時候, 搭檔對他來說, 一半意味著同伴, 一半也隻意味著向上的踏板吧。所以他選擇的搭檔會是戰友, 也會是最適合激勵自己前進的“敵人”。
而現在呢?
仁王打開房間的門。
他對著門外的人挑了挑眉, 覺得這個場景有種古怪的錯位感。
“找我有事?”他問,“還是來找平等院前輩的?”
“有時間聊聊嗎?”門外的人問。
仁王看著門外人精致的臉, 反手捏住了自己的辮子:“好。”
上午和希臘的比賽, 從第一場開始就失控了。
後半場硬撐著也要靠自己扛下對手的“攻擊”的大石,用這種另類的心理戰術擊垮了對方心懷憐憫的選手的內心。
幸村對丸井說這也是精神攻擊的一種。
“大石未必是精心算計過的, 但他的條件反射反而正好達到了最好的效果。”幸村如此評價著。
而遠野與切原的雙打,似乎成了幸村的理論的佐證。
看似失去理智的遠野, 毫不客氣地對付了對手,甚至用處刑法“懲戒”了隊友。
而他的對手, 自稱是希臘處刑人世家的兩兄弟, 又用更殘忍的手段對付了他。
當一個人的意誌勝過外界的評論和好惡,那麼他所奉行的法則於他而言就一定是貫徹始終也不會改變的信念。
大概訓練營裡的所有人對遠野都抱有敬而遠之的態度。
就連他付出信任的搭檔都利用僅僅第一次見麵的國中生來背叛他。
但遠野站在球場上時是不會因此而動搖的。
他的處刑法, 不是單純的暴力網球。
仁王閉了閉眼。
酒店走廊上的燈有些刺眼。但與其說是生理性的刺眼, 不如說是在世界杯的第一場比賽給予他的衝擊要比想象的強。
“你準備去哪兒?”他問。
走在他前麵兩步的人輕哼了一聲:“健身房。”
仁王挑了挑眉, 想在健身房談話?
夜晚的健身房還算冷清。已經過了鍛煉的點,而經曆了一天比賽的人大多還在休息,又或者是去醫務室陪伴受了傷的幾位同伴。
跡部把健身房裡所有的燈都打開了,又走去了最裡麵。
那裡有著一個拳擊區域,吊著沙袋。
“說吧,想談什麼。”仁王靠在四方形的場地的立柱上,“還是說,跡部少爺又打算邀請我雙打嗎?”
跡部因為“少爺”這個形容而皺了皺眉。
他看了一眼仁王:“你大概能猜到明天的出場順序吧。”
比賽結束回酒店時三船教練就公布了第二天和澳大利亞的比賽名單。
主將是鬼十次郎,其餘選手則全是國中生:跡部景吾,幸村精市,真田弦一郎,遠山金太郎,仁王雅治,不二周助,跡部景吾。
這樣的名單其實不能搭配出什麼讓人耳目一新的組合。
作為主將的鬼不出意外會守在單打位上,並且除非前兩場全輸,否則隻會是單打一。而雙打,小金是打不了雙打的。
剩餘的人倒是可以自由搭配。
但可以自由搭配不意味著出場順序直接抓鬮就行。國中生的綜合素質距離世界層次到底有多遠,從白日裡的比賽就能看出來了。兩場雙打上出賽的國中生都沒有發揮太大的作用:大石的心理戰術多少有些誤打誤撞的成分,而切原則乾脆比賽開場沒多久就被遠野強製清出比賽範圍,隻留下了最後兩球的救場部分。
既然如此,雙打的出場順序就需要仔細考慮。
“我猜真田和幸村會是雙打出戰。”仁王也不諱言,“但也不一定。教練的考量大概會有默契度的部分,但我的話,和你,和真田,和幸村,也都搭檔過了。”
“你不考慮自己單打出戰的可能性?”跡部挑了挑眉。
仁王有些詫異。
但還沒等他開口,跡部就順著他自己的話往下說了:“確實,在雙打上,你的控製力能得到很好的發揮。但同樣的,你單打的實力也無法在雙打上完全展現吧?”
仁王不想承認,但也無法否認。
他的情緒忽然就變了。
這種話幸村一遍兩遍和他說就算了,怎麼跡部也來?
“我隻從數據角度考慮問題。”他說,“比起我,你,幸村和真田,單打的概率比我要高。”
“這可不一定。”跡部抱著胳膊突然露出一個意有所指的笑來,“這是你自己的看法。但你認為,國家隊的教練們對你是什麼評價?在你單打勝過入江前輩,甚至能和平等院前輩正麵對決的情況下?你不會覺得那場你和平等院前輩的比賽,教練們不知道吧?”
“大半夜的……”
“我和幸村都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