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島睡眠不差,不至於被揮刀的空氣聲驚醒,他室友也不出聲。但一個人站在旁邊練劍道,怎麼可能不受影響?特彆是晚上,他就算躺在床上玩遊戲都容易被刀光吸引注意力,沒辦法隻好遲一些回去了。
他順著走到往室外網球場的方向走,果然聽到了擊球聲。
每天晚上都會有代表隊的人出來練習的。
高中生剛剛和教練鬥智鬥勇,那這會兒在室外網球場練習的大概就是國中生了,還是明天要出場的。
種島踱步過去,果然看到了白石。
他看著這個被稱為“完美”的少年的每一個擊球,突然起了興趣。
在種島給白石畫星星,講述所謂的五邊理論的時候,完成了一個大工程的高中生們都三三兩兩回去了。
毛利經曆過了“爬牆”和“半空中跳躍進通風口”,興奮得手還有些抖。後怕當然是有的,但被他壓下去了。而走在他旁邊的越知也給了他很多的安全感。
而注意到他的興奮,越知抬手拍了拍他的肩:“你明天還有比賽。”
“我知道。”毛利深呼吸了兩次。他在房間門口停住了,深呼吸了兩次:“我去一會兒健身房吧,不然晚上睡不著。”
不是準備練習網球,越知就沒有陪他,隻說那他先去洗澡。
而毛利一個人往健身房的方向走。
他在走廊的拐角遇到了柳。
一瞬間,他的血就冷下來了。
要打招呼嗎?
好歹隊友一場,不打招呼不太好吧。
可是該怎麼打招呼?
他和三巨頭的交集真的不多,柳給他的訓練單他也基本沒完成過,幸村生病以後他也就去探過兩三次病,該遞交的退社申請也還是按時遞交了,反而是一條他們還延遲了一段時間幫了些忙。
毛利越想越心虛。
但他和柳越走越近了,不打招呼也不像話。
而且,比起後輩和自己擦肩而過不打招呼來的尷尬,還不如他自己先打招呼……
“柳……”他抬起手,對上柳投過來的視線(可是明明閉著眼睛他為什麼能感覺到淩厲的視線呢!)又有些局促,隻好把手放到自己後腦勺,手指就繞上了發絲,“柳,幸村的身體還好嗎?”
說完他就想給自己一個頭錘。
問什麼不好,說幸村的身體?
你難道不知道幸村在這些後輩那裡的地位嗎?
柳抽了抽嘴角:“承蒙關心,幸村的身體沒事。”
“哦,那就好。”毛利鬆了口氣,“我一直很擔心他呢。”
柳眉頭跳了跳,忍不住哼了一聲:“擔心?前輩也沒怎麼來探過病吧。”
毛利一時語塞。
“或者,前輩你的關心,就隻是嘴上說說?”柳微睜開眼睛。
毛利有些慌張。
他睜大眼睛就顯得無辜又無害,柳之前沒見過他這個樣子,又覺得有些諷刺。他和這個前輩同在正選位置也有兩年多,從國一下半學期轉學開始,一直在正選位置上的前輩,從來就沒有遵守過他們三巨頭的規則。考慮到幸村“以下克上”的事例,他也覺得這樣的距離未嘗不好,在來到訓練營前也一直是理解的。
可是……
“前輩你,果然沒有把我們當成同伴吧。”柳道。
他的語氣很淡,內容卻像是錘子一樣一下一下敲的毛利心口疼:“前輩和我們在一起一點都不開心對吧?就算是在立海大成為正選,也不是我們的同伴。幸村不在意這一點,甚至想更努力地讓前輩融入我們,但是……”
“我不想這樣。”
“立海大的正選八個人,我們是同伴,也是家人。”他看著毛利,“而前輩你,繼續做陌生人也無所謂。”
他說完轉身直接走了。
毛利愣在原地,良久才反應過來,有些委屈地癟了癟嘴。
不知何時出現的越知站在他旁邊拍了拍他的肩。
“月光桑,我……”毛利仰起頭,有些急。
越知咽下一聲歎息,推了推毛利的肩膀:“你不是要去健身房嗎?去吧,我陪你。”
他們走遠了以後,走廊的儘頭的門才打開了。
仁王探出頭來左右看看。
平等院在房間裡:“你做什麼?”
“沒事。”仁王又回到房間關上了門。
他兩步走到床邊,撲到自己床上,摸出手機給就在同一層的另一個房間裡的幸村發短信。
“不好啦!部長!柳和毛利前輩吵起來啦!”
這語氣助詞的用法,大概隻能用“幸災樂禍”這個詞來形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