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傑看到車上僅有的一點空隙又?被迅速塞滿了,頓時感覺不妙。他是送來一隻羊,人家像是要?還一倉庫了。
可是陳文斌沒空跟他一個小孩子掰扯,又?有人過來給他遞香煙,笑著搭話:“文斌,你這邊還缺人乾活不?你看我能不能搭把手?”
這是尋著過來找事做的。
鄭明明和陳敏佳也要?下車去地上了,臨走?的時候,鄭明明念了句眼睛還盯著外麵看的人:“下次要?來農村體?驗生活跟大家一起吧,過年?大家都忙。”
薑傑還沒反應過來,表姐妹倆都下車去了。剩下吳若蘭眼睛看著車頂,幽幽歎了口氣:“鄭明明白跟你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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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1>理啦?有人大過年?跑過來做客的嗎?你這存心給人添堵是不?”
薑傑下意識地否認:“我沒有。灘羊是今天早上才到的。”
他一看見羊就心裡癢癢了,這才喊車送過來的。在家也沒意思,爺爺奶奶得大年?三十?才從療養院回來呢。
吳若蘭才不管這許多,相?當冷酷殘忍:“可是你打擾到鄭明明,打擾到我們?了。好好做你的事吧,彆老想有的沒的。”
她伸手指著窗外,“你看,大家都忙死了,誰有空瞎折騰。你要?是有事做,也不會想東想西了。”
薑傑的臉騰地一下紅了,不敢接這話茬,就指著外麵道:“這個人不是剛打工回鄉,就不稍微歇歇嗎?明天就出席了啊。”
吳若蘭一點兒也不稀奇:“打工回來不代表能帶著工錢回來。拖欠工錢的事很常見。”
以前陳家莊的人出去打工,大部分?都是跟著陳文斌的工程隊,或者就在附近找活。工錢基本上有保證。就算年?尾不能全結清了,但?起碼過年?的開銷和開過年?來小孩的學費是夠的。但?是這一年?陳文斌收縮戰線,就是做以前定下來的活,也不招人,自己都泡在莊上。人家出去就隻好自己找事做。這工錢自然就難算了。
吳若蘭是農民?工子弟小學畢業的,跟鄭明明他們?混久了,這樣的事情?自然看得多。
“你看,報紙新聞上說工人為了討工錢爬樓頂爬電線杆子的都有,還有人真往下跳。那時候你們?都說他們?不冷靜不理智,不曉得拿起法律武器保護自己。”
吳若蘭是個冷麵匠,說這些也可以麵無表情?,“可是誰理他們?呢,他們?又?怎麼知道該怎麼辦呢。都說窮人賤命,除了拿命拚,他們?不知道該怎麼辦。”
薑傑叫說的一張臉通紅。
這些事其實跟他沒關係。可他臘月二十?八跑到陳家莊就像是硬貼著扯上關係了。
他看窗外的人還在和陳叔叔說話,突然間咬咬牙,起了心思:“我買吧,他家地裡的菜,他家的雞蛋還有雞鴨不管什麼,我都買走?。”
司機是眼觀鼻鼻觀心,堅決不參與話題的,隻吳若蘭無語:“你家有多少人啊,你買回去是放著爛掉嗎?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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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1>算農村種出來的東西不值錢,也是費了心思一顆顆種到地裡,一擔擔水肥澆出來的。不能糟蹋。不然你以為為什麼爺爺奶奶為什麼給你拿臘魚臘肉香腸多,綠葉蔬菜少呢?不就是怕擺不住嗎?當然,有可能你家也用不著這些,怕鹹貨對身體?不好。”
可憐的薑傑連舌頭都要?和牙齒打架了,磕磕巴巴地強調:“沒,沒有,我沒想糟蹋,我喜歡吃。這個,我……我準備送到食堂的。”
這話可沒啥可信度,食堂的東西哪裡能隨便進,萬一有什麼不好呢。
薑傑自暴自棄起來:“那你說怎麼辦?”
吳若蘭還是那副喜怒不形於色的模樣,隻問他:“你壓歲錢有多少錢?”
薑傑搞不清楚她葫蘆裡賣什麼藥,隻好老老實實地報數。
吳若蘭點頭,語氣輕鬆“那你就定點資助小學生吧。我們?之前做調查,整理出過因為家庭困難而輟學的小學生的名單。你就資助個學生的學費吧。其實也就是一雙鞋的事情?。”
薑傑頓時感覺自己的腳像是被火燒著一樣。
他期期艾艾道:“那個,就一個嗎?”
他在石子路小學待過,知道他們?一學期的學費不過三百塊。其實他可以多資助幾個的。
“不用這樣,你平常不也要?花錢嗎?再說你今年?有這些壓歲錢不代表你明年?肯定也有啊,你也得身邊有錢的。”
大概是因為他主動掏錢取悅了吳若蘭,向來冷麵對他的姑娘居然安慰了他一句,“真上不起學的小孩也沒你想象中的多。大部分?家裡大人隻要?能找到活就能過下去。”
像是疊紙花糊紙盒,是苦是累也掙不到什麼錢,但?支撐著對付生活也差不多了。救急不救窮,沒有能力花錢買魚買肉甚至買不起新鮮菜蔬,菜場的菜葉子不照樣可以撿回家吃。
是沒那麼體?麵氣派。但?不體?麵就不過日子了嗎?不偷不搶,沒什麼大不了。
鄭明明都不避諱她家以前住菜場邊上經常去挑揀剩菜,還積攢了一肚子經驗跟人分?享呢。
薑傑默默聽著,看窗外的鄭明明正在跟陳敏佳說話。說的什麼,他不知道,他就沒頭沒腦地冒出一句:“你跟她說,讓她彆生氣,我沒想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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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1>什麼來著。”
吳若蘭叫這人給氣笑了,她跟人說什麼?她就皮笑肉不笑:“你把心思收一收,彆七想八想,我保準她還拿你當朋友。”
這話,他也好意思開口。
薑傑臉紅得更厲害了,期期艾艾:“我沒想什麼。”
吳若蘭到底顧忌著車上還有司機,直接掏出手機啪啪敲字,完了問薑傑:“你手機號碼。”
得,這就是不好聽的話了,得避著人說。
“你這是執念。平常好多女生捧著你吧,猛的碰上不買賬的,所以你就麵子掛不住,感覺一定要?攻略。我告訴你,看不上你的女生太多了,但?凡把自己當個人看的都不樂意叫人攻略。”
薑傑急了,那字打的“啪啪啪”:“你怎麼能這麼說呢?我怎麼就不把她當人了?”
“嗬嗬,打賭好開心哦。”
得,這是黑曆史,洗不清白了。
薑傑就試圖挽回:“那我要?不喜歡她我跟人打賭不是坑我自己嗎?”
按照吳若蘭從小的生活環境,她不強烈厭男就不錯了,還指望她能給男生麵子?人直接給懟回頭:“喜歡的前提是尊重,連尊重都沒有,就彆招貓逗狗了。人不是寵物。”
薑傑還想再醞釀下情?緒,準備反問對方,他怎麼就不尊重鄭明明了?
結果?頭一抬,他驚恐地發現車子居然都已經開到大馬路上了。
“叔叔,你怎麼就開了呢?我還沒跟人道彆呢?”
司機滿臉無辜:“不是已經打過招呼了嗎?”
“我還沒說……”
嗐,說什麼呀,他現在說啥都不對。這回他是把鄭明明給得罪慘了吧。其實他就是單純地看到羊想給人送過來而已。
江外食堂大師傅有道羊雜湯屬於人氣美食。入冬以後?,大家都愛買羊雜湯喝。但?食堂的菜都是定量供應的。你得搶在前麵才買得到。他就瞧見過好幾回鄭明明沒買到,幾個姑娘一塊兒歎氣說運氣不好。他是有心想把自己的那份給她,可不是怕同學起哄,鄭明明會不高興嗎?
所以,他看到灘羊就想乾脆把羊送過來。一隻羊的羊雜,怎麼都夠她家吃上幾頓了。
吳若蘭無語了,到底還是看在他主動資助學生上學的份上點了他一句:你要?真喜歡一個人,就千萬彆做讓她膈應的事。
誰家男同學快要?過年?給女同學家送一隻羊?你誰啊,你讓人看了怎麼想?
鄭明明也就是脾氣好,不然人早就當場翻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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