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他,王小文,真是個心腸極軟的小朋友!
朱祐樘隻知道拚圖是小孩子之間的禮物,卻不知道文哥兒本來想送的整整三千片的《清明上河圖》。
他想想謝豆要是收到三千片的拚圖時會是什麼表情,很沒有同情心地樂了起來。
這小孩人不大,鬼主意倒是多,怪不得他爹和他老師一天到晚騙他去看書。
朱祐樘想到文哥兒還有個圍棋老師,不由又問:“你怎麼又跟你楊先生學圍棋去了?”
提到這個,文哥兒話就更多了,從自己在象棋上贏了他祖父到他祖父以大欺小隻和他下圍棋,一點不漏地把他祖父賣了個底朝天。
欺負小孩,太壞了!
他要偷偷和楊先生學上幾手,回家殺祖父個片甲不留!
丁點大的小娃娃沒什麼氣勢,放起狠話來奶凶奶凶的,張皇後幾人都聽得忍俊不禁。
朱祐樘更是難得地笑出聲來,隻覺自己自繼位後從來沒有這麼暢快過。
王家可真是趣事一籮筐,怎麼抖都抖不完!
隻有岑老太太在旁邊都聽木了,最終隻能徹底放棄提醒文哥兒彆胡說八道的想法,邊歎氣邊拿起顆櫻桃嘗嘗味。兒孫自有兒孫福,隨文哥兒自己折騰去吧!
文哥兒把自己和身邊人都賣了個遍,又在朱祐樘的提議下幫太後拚起了《蘭譜》。
拚圖這新鮮玩意確實有意思,幾人其樂融融一起動手,很快把整張《蘭譜》拚完。
眼看文哥兒已經在宮裡待了快兩個時辰,朱祐樘夫妻倆與太後分彆給他賞了些好東西,放他們祖孫倆出宮去。
剛才文哥兒吃得最歡的櫻桃都送了他一筐,供他回去與家裡人分享。
文哥兒得了賞賜,喊起陛下來都真誠了幾分,興衝衝地與岑老太太一同回家去,心裡已經開始盤算怎麼分櫻桃了。
到了宮門口,他們家馬車還在外頭等著。
明朝是個階級分明的社會,在衣飾和車馬方麵有著非常詳儘的規定。
比如文哥兒他爹目前還是六品的翰林修撰,出門坐的就必須是素雲頭青帶青幔馬車或者轎子,等他升到五品就能鳥槍換炮,換上“素獅頭繡帶青幔”。
文哥兒壓根不懂這些,也不覺得穿個有不同紋樣的衣裳、坐個有不同繡帶的馬車就有多威風,他開開心心地跟著小太監們幫忙搬出來的賞賜上了車,還很大方地抓了些櫻桃送給他們嘗味兒。
他對這些小太監沒有大人們那麼多偏見,都是卑微打工人,哪有切了那玩意兒就全是壞蛋的道理?
若不是彆的路子不好走,誰都不想切掉命根子去伺候人。
是以文哥兒也沒用異樣的眼神看這些幫忙搬東西的小太監,而是兩隻手捧著滿滿一捧紅櫻桃分給他們。
雖然他手掌小小的,可他卯足勁抓了對他來說很大的一把,看起來誠意十足。
小太監們愣了愣,挨個接過文哥兒分來的櫻桃,站在原地目送馬車轆轆駛遠。
文哥兒乖乖坐在馬車裡,小眼神兒不時掃過自己這次入宮得來的戰利品,覺得自己可真是太能乾啦!
岑老太太見文哥兒那副喜滋滋的模樣,又忍不住在心裡歎了口氣。
這孩子,也不知該說他是聰明還是傻。
馬車到了家門口,岑老太太讓人來幫忙搬賞賜入府。
趙氏忐忑了一整天,得知文哥兒終於回來了,忙出來接兒子。
文哥兒見趙氏看都不去看那些賞賜,隻看自己有沒有囫圇著回來,不由伸手給了蹲下身來看他趙氏一個抱抱。
趙氏肚子已有些顯懷,不能蹲下太久,很快起身牽著文哥兒往回走。
王老爺子嘴上沒說什麼,實則一直在和王華邊下棋邊等老妻和孫子回來。
瞧見他倆不僅回來了,還帶回不少賞賜和一筐櫻桃,王老爺子才算是放心下來。他嘴上不免又嘀咕:“你這小子,莫不是去宮裡也隻顧著吃?”
要不怎麼宮裡居然還給賜了筐櫻桃?
文哥兒哼哼兩聲,開始興致勃勃地表示要自己來分櫻桃。
老祖宗一份!
老師家一份!
楊先生一份!
爹娘留一份!
王老爺子聽著文哥兒在那掰著手指數,數來數去沒數到他這個祖父,頓時又開始吹胡子瞪眼,覺得這小子沒點孝心。列祖列宗要吃,祖父祖母就不要吃嗎?
文哥兒就是故意的,等王老爺子一眼瞪過來的時候,他才慢騰騰地補充:“祖母一份!”說罷他還煞有介事地對岑老太太說道,“祖母,看著分!”
意思是分不分給他祖父,全看他祖母心情!
王老爺子:“…………”
這混賬小子!
王華等文哥兒差遣金生把櫻桃分完了,才和岑老太太問起入宮的情況。
他自己常在禦前露臉,倒不至於覺得入宮是件多大不了的事,隻不過文哥兒還小,說不準會在禦前乾點什麼出格事。
岑老太太如實把入宮覲見的種種講了出來,聽得一旁的王老爺子時而眉頭緊皺,時而撚須沉吟。
尤其是知道文哥兒還嫌棄宮裡的飯菜難吃,他更是連瞪了文哥兒幾眼。
文哥兒不服氣地鼓著眼睛瞪回去。
難吃就是難吃,好孩子不撒謊!
他已經很努力沒有直說了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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