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哥兒對於這兩場小文人聚會毫不知情。
他和他祖父在棋盤上廝殺不停,一一少的“軍”聲時不時在棋盤兩頭響起,一聲比一聲中氣足。
聽得岑太太忍不住直搖頭。
這爺孫倆,真是一模一樣!
王華卻是不在家,他受邀去陪地來的友人在京師遊玩,到傍晚才從頭回來,這便錯過了白日裡的同好聚會。
對於文哥兒偷偷寫文章這事兒,他自然也是一無所知。
王華歸家後就瞧見文哥兒得意洋洋地在那教育他祖父:“落子無悔,落子無悔懂不懂!”
他祖父臭著一張臉,不太搭理他。
王華過去王爺子從棋桌邊哄開了,自己坐過去對文哥兒說道:“來,換成圍棋,我看看你跟你楊生學得怎麼樣了。”
文哥兒:“…………”
可惡,棋都能上陣父子兵!
這可真是打了的,來了小的!
當然,這種話他是不敢和他爹說的,說了肯定要挨揍。
文哥兒在裡嘀嘀咕咕著,是換上圍棋和王華對弈起來。
到底是平民堆裡考出來的狀元郎,王華水平比王爺子高多了,三兩就文哥兒殺了落花流水。
文哥兒氣鼓鼓地表示不了,今天的棋時間式結束!
這換王爺子得意了。
孫子逆不道又怎麼樣,他不是有孝順兒子嗎?
一家人熱熱鬨鬨地晚飯吃了才各自散去。
翌日天氣晴好,天也亮得比較早。
朝臣三三兩兩地聚攏到宮前等著去上朝。
按照朝廷規定,隻有四品以上官員才夠格入殿議事,五品以的官員就在殿站到朝會結束。
比如王華他這些沒啥實職在身的翰林官,基本就是在麵陪站。
丘濬六十好幾了,身體好得很,一早就健步來到宮。不他才剛抵達平時等候宮開啟的位置,便覺不少人的目光落到了自己身上。
昨兒李東陽他組的局,與會者相對比較年輕,並沒有太多四品以上的官員。
可四品以上的官員誰沒主持過一兩次科舉或者收過三五生?
這些後輩知曉了京中發生的新鮮事,前去拜會前輩時不免調侃幾句,拉近拉近關係。
你每次登都直接求人,壓根沒點感情基礎,誰樂意搭理你?
所以這種新鮮又有趣的話題,實屬拜會官場前輩時的絕佳談資——隻要每次都能聊得前輩情愉快,感情不就起來了?
就這麼一天的旬休日,“丘尚書特會做餅”這件事已經不脛而走,傳遍了每一熱愛提攜後輩的朝官府邸。
是以今兒一早,夥都忍不住多瞧丘濬兩眼。
丘濬一如既往地端著,臉龐十分嚴肅,背脊十分筆直,仿佛天生就這麼不近人情。
有的人看起來格冷酷,實際上會做好吃的軟餅!
甚至喜歡吃甜口的。
這可真是叫人不到。
不少人忍不住暗暗在中感慨。
丘濬:“…………”
這些人到底什麼一直盯著他看?
此時宮開,丘濬虎著一張臉邁步往裡走。
走在他前頭的是吏部尚書、戶部尚書,這班次代表著他禮部在六部之中排在中間。丘濬往前一瞧,他這一班最前頭就是他對頭王恕。
就,有點不爽。
丘濬怏怏不樂,就聽王恕忽地朝他開了口:“你做的那餅,真那麼好吃嗎?”
丘濬:?????
王你說什麼餅?
王恕其人,剛不阿,唯有一樁很尋常的愛好:他很能吃。
有野史記載,王恕活到九十多歲,早起依然能一口氣吃三碗肉,每碗一兩斤起步,牛羊豬狗雞鴨的肉都可以,他一點都不挑食;吃了肉吧,得吃點菜才營養均衡,所以他要吃一碗菜;肉菜也不能乾吃不是?所以要再加兩盤麵餅,堆得高的那種。
……順便再配兩碗清酒,每碗可以盛兩斤。
這食量,簡直恐怖如斯!
王恕昨天看完他兒子王承裕帶回來的文章,裡的就是這麼一樁事:丘做的這餅真那麼好吃嗎?
瞧見丘濬一臉驚疑,王恕頓時沉默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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