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侖都和文哥兒交朋友,他們覺得自己沒比張侖差到哪裡去,他們家說不準也能比得上英國公呢?
也不知是在得意什麼。
什麼?本來他們可以封伯的?
文哥兒往外麵瞧了一眼,才唉聲歎氣地和張鶴齡兄弟倆說道:“我聽人說,陛下本來打算給兩位兄長加封伯爵,結果劉首輔聽了極力死諫,甚至還用上書乞致仕來逼迫陛下收回成命。本來朝堂上的事我一個小孩子也不清楚怎麼回事,可是吃了兩位兄長這頓飯,我把這事告訴兩位兄長心裡實在過意不去。”他說完以後又緊張地左顧右盼,憂心忡忡地對張鶴齡兄弟倆說,“你們可千萬彆跟彆人說,我爹官那麼小,可得罪不起劉首輔。”
兩個人齊齊猛拍大腿!
這沒碰上也就罷了,碰上了總得問個好。
張延齡說:“不是那小神童嗎?”
除了他們兩個聰明絕頂張國舅,誰還能想得出這麼棒的主意?
張延齡道:“這想法不錯!可你自己練得練到什麼時候?直接多帶些人手不就成了嗎?”
不愧是小神童,說話就是這麼中聽。
“小神童”這三個字剛走到舌尖,張延齡就感覺自己屁股開始疼了起來。可他們挨打的事又怪不得文哥兒,都是他們親爹太狠心!
“沒有的事,我隻是覺得這兒的飯菜太好吃了。”文哥兒歎著氣說,“好吃到讓我覺得對不起兩個兄長。”
他們靠的全是自己的聰明才智!
張鶴齡沒好氣道:“‘孝悌忠信禮義廉’啊,這你都記不住?”
張鶴齡兄弟倆見他這模樣,便讓他自己先回去。
真是豈有此理!
因為文哥兒的表情變化實在太明顯,且捧著茶一句話都沒有再說,所以遲鈍如張鶴齡兄弟倆都察覺了他的不對勁。
張延齡道:“呸,什麼首輔,叫他劉棉花就好!”
等到飯飽酒足,文哥兒看著桌上杯盤狼藉,食物全被掃光光,臉色忽然變得非常慚愧,一副“我真是太對不起你們了”的表情。
張延齡頓時得意起來。
文哥兒聽到這話後頓時變得更加弱小可憐又無助。
張鶴齡兄弟倆點頭,表示自己絕對不會外傳。
就著這個逗樂的對聯多乾了一碗飯。
他們和劉吉無冤無仇,劉吉為什麼要攔著不許陛下給他們封伯?
他們本來不是這麼大方的人,可這不是撞見文哥兒從英國公府走出來嗎?
由於這副對聯實在太好記又太損了,張鶴齡兄弟倆聽得哈哈大笑。
連罵人對子都是現成的!
兩人湊一起討論怎麼報複劉吉。
張鶴齡道:“就我們三個在這兒,有什麼不能說的?”那些狗腿子都在外頭吃得老歡,眼下隻有他們幾個坐在雅間裡頭。
出於那麼一點兒和張侖較勁的想法,張延齡點完菜還要問一句:“張侖沒帶你來過這裡吧?”
太過分了,真是太過分了!
張鶴齡兄弟倆一聽就怒了。
文哥兒一臉羨慕地看著張鶴齡他們身後帶著的一群狗腿子:“不是所有人都養得起那麼多人手的,隻有像兩位國舅這種身份地位的人才做得到!”
隻打個招呼的話,應該不至於讓他們挨打吧?
文哥兒也瞧見了張鶴齡兄弟倆。
這主意好!這主意妙!
張延齡道:“你小小年紀的,說起話來怎麼淨學讀書人的壞毛病,一句話動不動就拐個九曲十八彎!你倒是說說,你怎麼對不起我們了?”
兄弟倆對視一眼。
文哥兒欲言又止。
他很乖巧地上前喊了人。
一坐到飯桌上,張鶴齡兄弟倆就知道為什麼那麼多人喜歡請這小子吃飯了。
反正是非常大方地讓文哥兒想吃什麼就點什麼,不點就是瞧不起他們兄弟倆!
張鶴齡兄弟倆一聽,頓時挺直了腰杆。
張鶴齡問道:“怎麼了?難道你沒有吃飽?要不要再叫幾個菜?”
張延齡琢磨了一會,想到了剛才吃飯時聊到的罵人對子。
文哥兒如實回答:“沒有。”他都是去找張侖練武的,哪會特意出來下館子?
張延齡問他哥。
張延齡道:“我是說把它……”
等瞧見文哥兒從英國公府偏院走出來,張鶴齡奇道:“這小孩有點眼熟。”
他們羨慕英國公,彆人也得羨慕他們!
“你還記得那個‘一二三四五六七’的下聯不?”
文哥兒道:“我與你們講了,你們可不能往外說。”
張鶴齡好奇地問道:“你去找張侖玩兒啊?”
一下子心領神會。
兄弟倆對視一眼,內心陷入強烈的掙紮之中:都碰上了,要不要去打個招呼?
“對。”文哥兒和張鶴齡兄弟倆聊起自己偉大的“吃遍天下”計劃,“我想練好武藝,以後出去外麵玩兒!把咱大明各地的美食吃個遍!”
兩邊針對“吃遍天下”的宏願聊得很是起勁,張鶴齡兄弟倆聽著文哥兒從蒸的講到炸的、從炸的講到烤的,簡直越聽越餓。他們主動提出邀文哥兒下館子,咱邊吃邊講,甭折磨自己。
他們跟著文哥兒吃得老香了,隻覺文哥兒“吃遍天下”的理想果然不是吹牛,看文哥兒那麼一吃都覺得平時吃起來挺平常的菜都美味了不少。
要是他們封了伯,就可以直接高張侖一頭了。甭管以後怎麼樣,張侖現在可沒有爵位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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