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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濬在官場混了快四十年,雖說沒任過什麼實職,可指點江山的次數多得不得了,看到南邊有戰事要發表一下意見,看到戶部辦事墨跡要發表一下意見(一度曾讓戶部的人罵他跨衙門瞎指揮)。
對於怎麼通過隨口嗶嗶和人結仇這個技能,丘濬自己也是使用得爐火純青的,是以他在朝中並沒有多少很聊得來的同僚。
雖說文哥給這個《大運河》設定的背景是“隋唐大運河”,可明眼人都知道是怎麼回事。
白居易還說是“漢皇重色思傾國”來著,誰不知道這個“漢皇”指的是誰啊?!
懂得都懂,你不懂咱也沒辦法!
文哥兒這個《大運河》的關卡明顯就是話裡有話啊!
就這樣,他還敢讓太子麵前送,誰看了不誇他一句膽大包天?
丘濬眼神變了變,變了又變,變了再變,不由轉頭問道:“你與那英國公府家的小子還有往來嗎?”
文哥兒不明所以,不知道老丘為啥問這個。
“沒有!”
文哥兒矢口否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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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他怕事情敗露會讓老丘再次和他鬨絕交,又小心翼翼地補充了兩句:“最近我隻給他家貓貓送過一次貓貓玩具!養濟院的蔡先生給做的!就一次!”
丘濬聽了臉色晦明不定,安靜良久才說了句:“難得你們投緣,以後該怎麼往來就怎麼往來吧。”
就這小子乾的事,指不定哪天能把文武百官全得罪了,到時候在勳貴那邊有個從小玩到大的朋友說不定還能撈他一把。
至於勸文哥兒彆吱聲,丘濬是不會勸的。
他自己都是想說什麼就說什麼的脾氣,路見不平絕對要開腔,路上沒有不平他也要幻想一下“以後它肯定會不平所以我們得未雨綢繆地做好修補計劃”。
要不當初戶部怎麼會嫌他煩人,很不耐煩地說什麼“這不是你該指手畫腳的事”。
這些人呐,自己不好好乾活,彆人好心幫他們指出正確方向,他們竟還不樂意聽,一點都不君子!
隻要是對的事,對丘濬來說就無所謂得罪人不得罪人。
一老一小坐著玩了一局《大運河》,丘濬玩著玩著也逐漸生出一種“毀滅吧這垃圾朝廷”的感覺。
他無奈地讓文哥兒趕緊帶著圖紙回家去,這種遊戲不適合他們這種需要平心靜氣的老家夥玩。
文哥兒一看丘濬都被氣到了,頗受啟發地回家去找他祖父玩耍。
作為孝順孫子,有好玩的新遊戲合該跟親祖父分享!
結束一局的王老爺子:“……………”
王老爺子:謝謝,有被孝到。
文哥兒和大夥玩了一輪,連夜添了幾個更倒黴的事件卡,讓朱厚照能玩上更高難度的大運河遊戲。
這就叫“欲戴皇冠,必承其重”!
絕對不是因為他想報複社會。
翌日王華早早去上朝,文哥兒則是老老實實地去翰林院讀書。
這日朝議正好討論到楊一清想出關考察的事。
對敦煌這地方洪武年間算是朝廷直接把它攻取下來的,可經過百來年的發展,朝廷對關外七衛的管控力度逐漸減弱,大家對敦煌就處於一種要也行、不要也行的微妙狀態。
就像文哥兒最開始給朱厚照講的那樣,朝臣們都覺得這地方治理起來太費勁,還經常會遭到草原人和西蕃人的雙重騷擾。
你好不容易建設出點模樣來了,他們輪流跑過來破壞一通就能讓你一整年的努力毀於一旦。
這種遭遇一次兩次還好,經年累月地發展下來很容易讓人生出“不如還是放棄吧”的想法。
說到底就是付出和回報不成比例。
這些年來大明的邊防工程基本止步於嘉峪關內,這個態度已經表現得很明白:關外七衛可要可不要,實在保不住就直接把嘉峪關大門一關了事!
很少有人會提出親自去關外七衛看看這種想法。
對於楊一清提出的這個請求,大家神色都各不相同。
要是沒有前頭那個關於加強邊貿的議題,這種請求自然是來多少拒絕多少,現在朝廷既然想搞搞邊貿,有人願意去關外七衛探探底便是可以拿出來討論討論的事了。
李東陽如今還在翰林院乾活,頂多也隻是在禮部掛了個職,暫時還沒資格在朝會上暢所欲言。不過他向來人緣不錯,昨兒趁著休沐日上下活動了一番,這日上朝便有許多人表示楊一清願意出關朝廷理應鼓勵和支持。
事情很快敲定下來。
一般來說,這種沒動到彆人蛋糕的提議隻要有人提出來並有說話夠分量的人支持,便沒有人會閒著沒事跳出來反對。
一來不用他們出錢,二來不用他們出力,楊一清願意乾就讓楊一清乾去!
王華他們回到翰林院,除了帶回朱厚照給文哥兒的信,還帶回了敦煌之行可以提上日程的好消息。
等到朝廷撥付的專款和出關的詔令送到陝西,楊一清就可以召集人手公費出遊了!
文哥兒得知這個公費出關旅遊的申請獲得了大夥的一致讚同,一時也不知該開心以後自己也有機會可以出去玩好,還是該羨慕妒忌恨他哥能馬上去敦煌好!
文哥兒懷揣著最後一點點希望問王華:“哥哥他還是個庶吉士,肯定去不了的對不對!”
王華瞥了他一眼,說道:“劉閣老他們覺得你哥的文章寫得情真意切,認為是該讓有意願的庶吉士出去曆練曆練。”
要知道早些年國子監監生就有曆事的安排,現在新科進士們也會安排他們去六部或者六科廊房打打雜鍛煉鍛煉,所以讓庶吉士去乾點外派活兒也是有先例可循的,合法合規!
文哥兒聽後更鬱悶了。
他哥的運氣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