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他來了,他帶著禮教的大棒來了。
其實這些提議也沒多過分,正常人教小孩也講究非禮勿聽非禮勿視非禮勿言、講究行如風站如鬆坐如鐘,隻是這麼正兒八經地列出來聽著就叫同為小孩子的文哥兒怪難受的。
孩子還小,做什麼要為難孩子!
朱厚照這個年紀的理解能力遠沒文哥兒好,馬文升講了半天他也隻聽懂了那一大堆話裡的“不使”“不使”“不使”。
這是說不讓他做這不讓他做那!
朱三歲氣鼓鼓!!!
馬文升一把年紀了,聲音依然洪亮有力,講完自己的建議後還鄭重其事地把奏疏獻給了朱祐樘。
講的都是老成之言,朱祐樘自然是欣然接納。
馬文升看了眼太子朱厚照和他旁邊的文哥兒,坐回原位沒再多說什麼。
按理說,該有人提出文哥兒這個“小先生”名不正言不順。隻是明眼人都看得出從朱祐樘到諸位閣老,對這位小神童都青眼有加。
左右也沒鬨出什麼不好的事來,大家便不說什麼了,隻恨自己家裡沒教出個神童來!
文哥兒也注意到了馬文升他們投到自己身上的目光。
這些目光中蘊含的意思無非是“隻要你哪天行差踏錯我就要可著勁噴你”之類的。
文哥兒瞅了眼看起來依然氣呼呼的朱三歲,隻覺自己非常無辜。他隻是普普通通的太子陪玩王七歲,他能乾什麼壞事呢!
一頓宮宴其樂融融地吃完了,朱祐樘讓人知會王華一聲,說是要把文哥兒在宮裡多留半天,回頭再讓人送他回王家去。
朱祐樘都這麼說了,王華還能怎麼辦?隻能自個兒出宮去。
趙氏一直在家等著王華父子倆回來,等瞧見隻有王華一個人回家,不由追問道:“文哥兒又出去玩了嗎?”
王華道:“陛下讓他留在宮裡陪太子玩兒,傍晚再讓人送他回來。”
趙氏一時也不知該高興兒子被天家看重好,還是該擔憂兒子小小年紀就承受了他不一定能承受得住的榮寵好。
隻是外頭的事就算王華樂意給她講,她也隻能聽個一知半解,根本幫不上什麼忙。
彆說是她這個當娘的了,便是他祖父和他祖母也給不了他什麼建議,隻希望他們父子幾個日後能在官場上相互扶持才好。
另一邊,文哥兒被留在宮中玩耍,還跟著朱厚照去給張皇後、太後、太皇太後拜了個晚年,得了不少賞賜。都是當壓歲錢給的,文哥兒也就開開心心收下了。
比較棘手的是張家人也進宮了,張鶴齡兄弟倆被攆來陪太子玩耍。
大過年的,來都來了,文哥兒自然邀張鶴齡他們一起玩。
這麼冷的天,沙池是不能玩的了,他們便用積木堆出大運河來,玩起了京師還沒流行開的《大運河》遊戲。
雖說還沒有出專門的大運河積木套裝,不過隻要積木塊足夠多,文哥兒什麼都能拚出來!
朱厚照幾人都隻拚了幾塊,就瞧見文哥兒已經把沿途關卡都拚好了。
速度不可謂不快。
本來朱厚照準備第一時間搶占卡包,還是文哥兒掏出張自己沒見過的金閃閃的“大唐寶船”卡說“誰贏誰得”,他才不甘不願地和張鶴齡他們一起在起點出發。
白給的他還不稀罕,就是要贏到手才刺激!
既然是多人遊戲,文哥兒便讓他們在每個關卡自行抽卡,卡麵好壞全憑他們自己的運氣。
當然,太子這裡的卡隻有“一般壞”和“特彆壞”,隻能看誰最後損失最少了!
得益於文哥兒的好口才,這麼氣人的遊戲幾個人愣是興致勃勃地玩了局《大運河》。朱厚照憑借著豐富的(被坑)經驗險勝一籌!
看著朱厚照拿到了“大唐寶船”卡,張鶴齡兄弟倆都有些不服氣,都捋起袖子說道:“再來,再來!”
文哥兒端起茶啜了一口,轉頭問朱厚照:“殿下還來嗎?”hsybook
朱厚照哼哼兩聲,掏出“大唐寶船”給張鶴齡兄弟倆看,特彆指出他有大唐寶船可以多載貨、多載人,掏出來就等於贏在起點上,他兩個舅舅絕對贏不了他!
張鶴齡兄弟倆沒想到竟還有這樣的門道。他們齊齊跟文哥兒討要起大唐寶船卡來,他們也要有這麼一張卡,回去殺彆人個片甲不留!
文哥兒笑眯眯地道:“沒有了,目前就這麼一張。要是人人都有的話,那和沒有也沒區彆對不對?”
張鶴齡兄弟倆覺得有那麼一點道理。
可又不好去搶太子外甥手頭那張卡,隻能望卡興歎。
文哥兒順勢問起張鶴齡兄弟倆如今練武練得怎麼樣了。他還很是吹捧了張鶴齡兄弟倆一番:“都說‘士彆三日,當刮目相待’,如今兩位兄長肯定已經很厲害了!”
朱厚照聞言頓時來了興趣,用閃閃亮亮的目光看向他兩個舅舅。
“士彆三日!刮目相看!”朱三歲眼巴巴地望著張鶴齡兄弟倆,給他們做起了數學題,“已經好多個三日了!”
所以他現在擁有厲害舅舅了嗎?
張鶴齡兄弟倆:“…………”
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