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哥兒忍不住對朱厚照進行一番思想教育,扣錢是不對的,扣啥不能扣錢,要不把我工齡扣了吧,咱九歲開始兢兢業業為創造美好大明做貢獻,工齡大大地溢出了,隨便扣不要省!
朱厚照聽文哥兒這般在意,更覺自己的決定聰明絕頂。
文哥兒剛剛才說過的,控製住對他們來說必不可少的東西就等於把他們給控製住了!
他小先生,絕對離不開俸祿!
朱厚照得意洋洋地把自己的舉一反三想法說給文哥兒聽。
文哥兒:“............
個小破孩,怎麼學這麼快?
我教你這些不是讓你用在我身上啊,就不能操心點國家大事嗎!!!
文哥兒破罐子破摔∶“大不了我借錢度日。”
貼錢上班,感天動地!
實在不行,還能啃老!
文哥兒哼笑著說道:“等我老了,一定要把你這種剝削臣子的可恥行徑寫進回憶錄裡,印個幾千上萬本,讓後世的人都知道你的惡劣行為!“
先有摳門爹,後有摳門老板!
王十歲,命途多舛!!
朱厚照怒道:“…………不許寫!!”
文哥兒大笑:“這一樁樁一件件,我可都記得清清楚楚。”
朱厚照氣呼呼:“那孤也記,孤也寫!”
文哥兒笑眯眯地道:“那殿下可要多跟王學士他們學學怎麼寫文章,要不然寫得又臭又長特彆不好看,往後可不會有人看。”
朱厚照信誓旦旦地道:“孤一定寫得比你的好看!!!”
文哥兒道:“那我等著看殿下寫的文章。”
朱厚照哼哼兩聲,一副自己想寫隨時都能寫的驕傲模樣。
既然已經遊說好朱厚照,文哥兒便秉承著“做事宜早不宜遲”的原則,直接揮彆朱厚照跑去找張昇商量他們宏偉的西北考察計劃。
文哥兒興衝衝地揣著計劃去找上張昇。
看看這個西北考察團,隻要你們批準就能成團!
我們這批庶吉士在此保證,哪怕遠在河西走廊也會定時交作業,絕對不會耽誤庶吉士課程,你們覺得成不?
才剛過完年,張昇心情都挺不錯。聽文哥兒遞上來個出行計劃,眉頭都不由自主地跳了跳,總覺得不是什麼好事兒。
等把整份計劃都看完了,張昇才問道:“你和你大先生他們商量過了?”
文哥兒道:“我們如今是歸您管的,當然是得先跟您商量好了,得了您點頭才呈上去。”
不管什麼時候,越級做事都是大忌,甭管你上峰心胸寬不寬廣估計都要記你一筆。
連自己的直屬領導你都不尊重,怎麼不往自己臉上刻行大字說“我是天字第一號關係戶”呢!
張昇看了眼文哥兒,見這小孩乖巧地坐在一邊等著自己答複,沉吟片刻後說道:“河西走廊不是什麼好地方,你們此行會很辛苦。”
若是去繁華富庶的江南,或者就進去山西河南走一走,倒是可以毫不猶豫地批準。
可西北那種苦寒之地,等閒人都不願意過去的,他們這些年紀不大的庶吉士哪裡吃得了這樣的苦頭?
兵部侍郎張海前些年不就是受不了那邊的苦,沒待滿三年就擅自回京了嗎?
張海當時可是被逮進詔獄待了好些天,最終還從左侍郎降為右侍郎來著。
文哥兒聽張昇沒把自己當外人,張口就拿隔壁兵部的張侍郎來舉例,心中大為感動。
要不是和你更親近,誰會跟你在背後戳同僚痛處?
文哥兒說道:“張侍郎已經年近六旬都能去嘉峪關,我們正是年輕力壯的年紀,怎麼就去不得呢?若說去江南這些富庶之地出外差,多的是人願意去,哪裡用得上我們跑這麼一趟?我們是去學習、去做事的,不是去享樂的。我私下問過大家的意見,他們都願意一起出去,我才會把他們的名字添進來。”
張昇沉吟起來。
文哥兒說道:“您對我們的愛護之心我們都知道的,隻是我們想趁著眼下還沒多少職責在身出去曆練曆練,一路上多看看多學學,將來散館後不管被安排去什麼地方都不慌!”
連最苦最難的河西走廊都見識過了,還有什麼地方是不能去的?
何況現在再不出去,以後有實職在身肯定就更走不開了。
張昇看著文哥兒熠熠發亮的眼睛,知道他是真心這麼想的,沉吟半晌後才說道:“我幫你把這計劃遞上去,但是你大先生他們同不同意,就不是我能左右的了。”
文哥兒聽張昇算是同意了,狠狠地給了張昇一通誇,直把張昇誇得天上有地下無!
若是單聽這麼一段,活脫脫就是個極擅阿諛奉承的小奸佞沒錯了。
張昇:“…………”
張昇無奈地打發他去乾自己的事。
得了張昇的準話,文哥兒下衙回家和他哥聊了聊,決定等謝遷他們批複以後再跟家裡講。
隻要上頭同意了,這就是公派出差。
去西北又怎麼樣?你不去我不去,大明怎麼好下去!
食君之祿,分君之憂,是為人臣子的本分!
他們王家人個個義膽忠肝,絕對沒有怕事畏難的人!
彆說西北了,便是要他們揚帆直達北美洲,他們也是不介意的!
所以說,拿到批複再坦白,一切都那麼地順理成章。
要是直接跟王華商量這事兒,那不是閒著沒事純找打嗎?
於是兄弟倆默契地瞞住了親爹,準備等著事情敲定以後再給王華一個驚喜。
(王華:?????)
第二天,張昇就把添了自己名字的奏本送到通政司,正兒八經地走通政司程序送入內閣。
通政司現任一把手元守直拿到這份奏本,表情相當地一言難儘。
自從上回跟著朱祐樘一同去了趟皇莊,父子倆已經把話說開了,元守直也決定尊重兒子的選擇讓他好好搞農學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