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能把人能用的產鉗也做出來。
牲畜用的助產器和人用的產鉗差不多,大抵都是借助儀器幫母體把孩子牽引出來,隻是根據身體大小與生理特性在規格和形狀上有差異而已。
文哥兒也是當初去農研所參觀的時候看過這玩意,碰上母牛難產便想起了這件事。
他和汪機討論了一番,決定先試著造兩把在牲畜上多試試,要是能救下幾頭小牛犢也算是把花費賺回來了。至於人用的,也按照初生嬰兒腦袋的平均大小造兩把備用。
私心裡,文哥兒是希望用不上的。可倘若當真倒黴地碰上難產這種要命的事,這簡單的助產儀器也算是多一重保障。
河西走廊的人家挺多,幾乎是家家戶戶都會養上幾頭(上頭偶
即便軍戶送來的蜜瓜很多,這麼多人分吃還是很快就吃完了。
文哥兒便與跟著大人相送的皮孩子們叮囑了幾句,讓他們有練武天賦的便勤加練武,有讀書天賦的便勤加讀書,隻要肯下功夫練出好身手或者學點有用的學問,將來哪怕不去參加文試武舉,也比旁人多一些本領傍身。
打鐵還需自身硬,你想彆人高看你一眼,須得先有值得彆人高看你一眼的本事!
平時許多小孩都皮得像個猴兒,上山下河不帶虛的。可這會兒他們都知道文哥兒要回京師了,那是差不多兩千裡以外的地方,往後怕是再也見不著啦!
於是他們都乖乖站好聽文哥兒最後的叮囑,淚花兒一直在眼睛裡打轉。
文哥兒都被他們弄得有點鼻酸了,說到最後隻能伸出手挨個摸摸他們的腦殼,再也講不出什麼勉勵的話來。始有難產的孕婦也找上了他們,起初算是病急亂投醫,想著這位汪醫者既然能解決牲畜的難產問題,孕婦家裡人便跪著求汪機救救他們媳婦和孩子。
畢竟,聽說汪醫者本來學的就是救人的本事!
汪機一向心係病人,得知母子都有性命之憂後想也不想便應了下來。他從小就愛鑽研,各家醫書都看了不少,知曉難產也有許多種,因此沒有立刻給人打包票說自己一準能救活,隻帶上產鉗與藥箱過去跟產婆討論具體是什麼情況。
這一去,人用的產鉗也正式派上了用場。
後頭陸續又有幾次這樣的登門求助,汪機對產鉗的使用也從一開始的緊張變得越發從容了。
臨走之前,他還按照文哥兒的安排開了一次關於助產儀器使用方法的專業培訓,儘量培訓出了一批能夠掌握正確使用助產儀器的產婆和牧民。
這種能給他們當飯碗的實在學問,來聽課的人都聽得非常認真。
汪機也教得萬般細致,一點都沒有保留。
如今坐到了官船的船艙內,汪機便認真地把這些實踐經驗都記錄下來。隻要這些經驗能多救一個人,於他而言就是一大樂事!
每個人的收獲雖各不相同,卻都是值得認認真真用紙筆記下來的寶貴記憶,所以大夥聚在一起談天說地的次數反而比來時少了,大多都是在伏案書寫。
那經常聚在一起刷刷刷寫東西的畫麵看著船役們感慨不已。
連出門在外都能這樣勤勉,難怪彆人是進士老爺!
到了西安,文哥兒一行人短暫地停下來歇了一天,與楊一清以及上回認識的新朋友們見了個麵,順便給京師遞個信說咱到西安了,正馬不停蹄地趕回京師!
楊一清管著陝西學政,自然是組織學生們跟文哥兒一行人吃飯兼寫詩文,叫學生們也蹭蹭文哥兒他們這次西北之行的影響力。
畢竟要是酬唱詩寫得好,叫文哥兒他們帶回京師去也能讓李東陽他們留個印象。
前輩提攜後輩都是官場上愛乾的事,文哥兒也沒有推辭,一頓飯吃下來又收獲了不少佳作。
他笑吟吟地對楊一清說道:“師叔你收了這麼多好苗子,等我回去後激勵激勵楊師弟他們好好上進了,可不能叫老師輸給你!”
楊一清道:“你考上狀元後你老師都不知向我炫耀多少回了。”
文哥兒道:“狀元有什麼稀罕的,我看這些師弟們裡頭就有不少狀元苗子!”
楊一清樂道:“對你們王家來說確實不稀罕,都一門兩狀元了。”
宴上氣氛可謂是其樂融融。
與此同時,京師的人都在盼著文哥兒他們早日回京。
比如老丘就經常去院子裡遛個彎,看幾眼老樁枸杞上結著的紅果子,心裡想著文哥兒他們走到哪了,去的時候是春天,回來的時候是秋天,天候大大地不同,也不知會不會出什麼事兒。
同樣心心念念的還有人在東宮的朱厚照,他每天都要哼哼唧唧地算一遍日子,嘴裡沒完沒了地念叨:再不回來罰俸!罰俸!罰俸!
彆欺負他朱七歲不懂算數,他聰明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