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祐樘隻這麼一個女兒,心裡頭自是要偏愛幾分。他聞言沉吟片刻,揉著朱秀榮的腦袋笑道:“對,你也一起。”
一家人商量好了,第二天朱祐樘便和劉健商量這件事。
劉健那天在朝會上也聽文哥兒說了玉米的事,隻是他沒有親眼見過,所以對這東西還是有點疑慮。好在有土豆和辣椒的先例在前,他對文哥兒挖掘好吃新作物的能力也有幾分信心。
甭管他到底是從哪個犄角旮旯發現這些作物的,土豆確實高產又好吃,不管是切絲還是切片口感都相當不錯!
劉健道:“陛下心係百姓,去走一趟自無不可。”
劉健都同意了,李東陽和謝遷也沒有反對的理由。畢竟剛有人罵過文哥兒,起因還正好是這個玉米,不得趁此機會去看看文哥兒被罵得值不值?
李東陽笑道:“到時須得把佀禦史喊上。”
劉健無奈地看了李東陽一眼,覺得自己最沒法接受的就是李東陽這促狹性格。人不就是彈劾你學生嗎?你用得著特意點人家名嗎?
偏偏朱祐樘覺得很有道理,笑著把擬定隨行名單的事交給李東陽。
李東陽欣然接受這活兒。
等到三人退出殿外,劉健不免說了李東陽和謝遷兩句,讓他們不要太維護文哥兒,太護著小孩兒遲早要護出事。你們自己舍不得罵,有人幫忙罵你們還不樂意了是嗎?
謝遷虛心受教:“您說得對。”
李東陽樂道:“你哪裡舍不得罵那小子了,那小子誰都不怕,就是在遇上你的時候跟個鵪鶉似的。”在他看來謝遷也沒對文哥兒多凶,也不知是不是小孩子感知特彆敏銳,一下子就看透謝遷這家夥的本質!
謝遷道:“可能四個老師裡頭隻有我是常年給他安排功課的吧。”
李東陽摸了摸鼻頭,沒接這個話。
說得也對,他們這四個老師之中,楊廷和教圍棋、吳寬教書法就不說了,他這個教文哥兒寫文章的也是想起來了就給安排個題目,沒想起來就撒手不管,怪不得這小子最怕謝遷。
李東陽這麼一琢磨,中午就讓人去把文哥兒喊來內閣蹭飯,順便給他布置了幾個作文題,讓他即便已經入仕也應該時刻想辦法提升自己的詩文水平,平日裡須得多跟邵寶他們這些同門師弟切磋切磋!
你還小,你的提升空間還很大,不能辜負長輩們對你的期望啊。
文哥兒:?????
最怕老師突然關心!
文哥兒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糊裡糊塗地拿著他三先生給的作文題走了。
李東陽看著他那迷茫的小背影直樂,倚著謝遷的肩笑嗬嗬地道:“難怪你喜歡給他布置功課,他震驚起來很有點他小時候的樣子。”
謝遷也不在意李東陽突然想肩負起作文老師的責任,由著他每天閒著沒事就給文哥兒砸幾道作文題。
就在文哥兒每天為新功課愁眉苦臉的時候,內閣也把朱祐樘去皇莊驗收玉米的事敲定下來了。
朱祐樘出行人是要帶的,但也不能帶太多,隻能挑揀幾個信任的大臣一起去,免得人太多把要留種的玉米都給吃光了。
頂多一人一根,不能更多了!
聽朱厚照說文哥兒給他們吃的烤玉米串都是按粒來烤的,這樣算的話給隨行大臣幾串似乎也沒問題。
既然朱祐樘不打算大張旗鼓地去,知道消息的自然隻有那麼幾個。還是在這日下朝之後,佀鐘等人才被私底下留下來說起這次出行計劃。
佀鐘:“…………”
他一不是都察院一把手,二不是六部、翰林院的頭頭,混在這堆部堂級彆的人裡麵很奇怪好嗎?
眾人看向佀鐘的目光也很有些微妙。
眾所周知,上次王小狀元在朝會上就提到了這個玉米,現在朱祐樘要親自去驗收這玩意。
要是玉米真像王小狀元說的那麼好,那內閣特意把佀鐘喊過來的用意就很意味深長了。
沒見內閣裡頭有兩個可都是看著文哥兒長大的老師嗎?
你佀鐘攤上事了啊!
這次小會議室結束以後,佀鐘始終臭著一張臉,路上偶然撞見文哥兒後更是從鼻孔裡哼了一聲。
文哥兒都不曉得怎麼回事來著,等下午去了東宮才知道朱祐樘打算去皇莊驗收玉米!
而且特意點名讓佀鐘一起去!
文哥兒:?????
可惡,是誰在為他結仇?!